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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我的思維,干宏繼續說道:“假如他是兇手。一定會覺得我們必死,所以才放心的回去睡大覺了,可沒有想到那楚琛突然出現,救了我們,這是計劃中的變數,他沒有預料到,所以第二天的時候還來不及想說辭,只能編出個簡陋的謊言,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人就是這樣,當你相信的時候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會聽進去,當你懷疑,則只需要稍微引導一下,就會自然找出那些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並將其作為疑點。
“梁隊,是兇手?”
黃科有些顫抖的問道。
“也不一定。”我又皺著眉頭推翻了自己的論斷:“如果他是兇手,又怎麼會變成我的模樣呢?我跟梁少桓無冤無仇,他沒必要害我啊,而且,我的模樣他能夠通過化妝或者人皮面具來模仿,但我的行為習慣呢?這明顯不合理。”
都被我繞糊塗了,王小兵問:“到底是不是?”
我還是不敢確定,理論上來說,都到這一步了,基本上能確定梁少桓不是好人了,可是心裏面總有些疑惑梗著,我生怕自己冤枉了好人。去看干宏,她滿眼都是複雜,說道:“這件事都不許說出來,你們兩心理素質不行,請假幾天吧,不要讓梁隊看出端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且看看明天他怎麼說。”
幾人都是點頭,干宏使了個眼色,開車送我回去。
她明顯是有話說,我等待了很久,她才開口:“我怕冤枉了梁隊。”
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安慰說道:“從長計議吧。”
沒成想干宏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但我更怕放過壞人!”
車突然間就停在路邊上,干宏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這還是我頭一回見這個冷麵女警流淚,才知道她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靠著窗子抽著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爬起來,吸了吸鼻子,遞給我一張照片,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低頭看了看,照片裡是一個笑得很燦爛的警察,摟著自己的女兒,從眉宇間來看,這女孩應該是干宏,而那個警察,我望著也有些熟悉。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我看看干宏,再看看警察,捏住照片的手突然攥緊:“你是老警察的女兒?”
怪不得干宏最開始對我那麼冷漠,原來是老警察的緣故,畢竟他是因為我死的,作為他的女兒,干宏豈能給我好臉色看?之後幾次她也露出過端倪,只是我沒有往那方面想。
很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老警察是讓我很崇敬的人,他的女兒,此刻竟然也捲入到了我的事情之中。
干宏說道:“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因為幫你,我爸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去找法醫鑑定,我去找破案專家,作為一個警察,我甚至依靠民間的偵探事務所,可是,都沒有任何線索,不是兇手多麼高明,不是!而是他根本不是人,我怎麼去找兇手?怎麼把他們繩之以法?”
我完全理解他,怪不得梁少桓的事情發生能讓干宏如此崩潰,父親,上司……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
總歸是我,間接害死了老警察。
干宏突然間開車,速度很快,飆了兩公里,卻又停車,厲聲叫道:“下車!”
我愣了下,她卻是非常堅決:“下車,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我打開車門走下去,看著她的車跑遠,心裏面很愧疚,我走進茫茫夜色之中,發現這裡距離公園不遠,乾脆就坐在長椅上,沒多久,楚琛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我問他:“人呢?”
他搖了搖頭:“跟丟了。”
我心裡不舒服,情緒也不穩定,問道:“你為何用了這麼久?”
楚琛說道;“我以為他會回家,在門口守株待兔,卻沒有等到人。”
沒有等到人?
我嗤笑一聲,這不是正常的嗎?知道被發現了,傻子才會回家呢,這個人這麼奸詐,豈會上當?
想到這,我臉上的笑容卻是凝固了,等等,既然他這麼狡猾,那麼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呢?
首先捋一下思緒,為什麼要殺王小兵跟黃科?
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
如果兇手是梁少桓,那麼共同參與了醫院行動的人,都必須要除掉,這都是隱患,只是因為我和楚琛的插手,王小兵和黃科沒事,現在他又沒回家,既然如此,他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去找另一個參與者干宏呢?
我越想越是有可能,以兇手殘忍的性子,的確是能做出這種事!
“跟我走,我知道兇手在哪了!”
我不忘記拉上楚琛,攔了輛計程車,迅速撥打幹宏的電話,結果是關機,我又打王小兵的,問清楚干宏的住址,直接拍了一百塊錢讓司機快點。
計程車一路疾馳,楚琛像是個沒事人一般看著外面的風景,能不說話的時候他絕不廢話一句,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道,我注意到,今天的他只背了一把劍。
到了干宏家的樓下,她住在三樓,燈還亮著,我心中稍微鬆懈許多,因為這個單元門有鎖,所以我先按了301的門鈴,等待干宏應答,可遲遲沒有人說話,我意識到不好,也不管其他人睡不睡覺,跑到樓底下大喊干宏的名字,可就在此時,我看見三樓陽台上有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站著,她就像是傀儡一般,被人推著,一寸寸的朝著陽台的邊緣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