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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卓納悶,問這魯胖子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我們離開北區分局已經有兩天了,但是還沒聽說這起案子結案,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反問王雅卓。我們離開北區分局的那天,魯胖子就說要去開領功會,以魯胖子急於立功的性格,案子查清楚之後,應該直接結案去領功才對。
但是結案的消息還沒傳出來,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起案子出了變數,或者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查清楚。
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為我丟棄的那把槍,事實清楚,犯罪嫌疑人基本招供的情況下,就算犯罪嫌疑人對部分事實不交代,也可以推定是犯罪嫌疑人所為,只不過,那是法院的事情,除非被發回再偵查,這件事暫時和警方沒有什麼關係。
魯胖子離開醫科大學之後,我和王雅卓也回到了酒店。我推測,如果案子有什麼變數的話,第二天可能就會有消息,所以我也沒有著急。在酒店等了足足一天,夜裡的時候,我終於接到了羅峰的電話。
他告訴我,關於胡玉芳,總算有一些消息了。
胡玉芳的確是港區醫學院的學生,到渝市交流的那年,正是大四,再兩年就畢業了。邱曉和胡玉芳的學制,都是五年制的。也就是說,胡玉芳死的那年,已然是大五,馬上就可以畢業了。
胡玉芳在港區沒有親人,從小生活在福利院裡,也沒有人領養。長大後,靠著自己勤工儉學,考上了港區的醫學院,之後一直領著學校和政府的救濟金過日子。胡玉芳會到渝市,最初的目的,似乎也是為了一筆獎學金。
港區的醫學院和渝市的醫科大學建立交流合作項目之後,偌大的港區醫學院,竟然沒有一個學生報名參加,醫學院無奈,只好設立了一筆高額的獎學金,以資鼓勵。這成功吸引了胡玉芳,胡玉芳最終也成功在考核中打敗其他寥寥無幾的幾個學生,成為了試驗性的交流生。
胡玉芳出事之後,港區的醫學院就中斷了和渝市醫科大學的交流項目,至今沒有啟動。
羅峰的手下,花了半天的時間打探,打聽到的事情也有限,但是,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倒是都打聽到了。據說,胡玉芳在港區醫學院的時候,沒有處過對象,或許是因為從小就是孤兒,性格也比較內向,不經常和人說話。
到了渝市醫科大學之後,換了一種環境,胡玉芳反而比在港區開朗了多了。
胡玉芳平日裡除了上課,就是打工了。
在大家眼裡,胡玉芳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過……”羅峰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方涵,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羅峰恐怕是有非常重要的信息對我說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讓羅峰不用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羅峰猶豫了一會,開口繼續說了起來。
羅峰說,胡玉芳初到港區報導的時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也就是說,包括胡玉芳的室友,都是後來才知道胡玉芳是個孤兒的。當時,送胡玉芳到宿舍的,是個中年男人,那個男人幫胡玉芳搬了行李上樓,還留了一筆錢給胡玉芳,走之前,男人還千叮萬囑胡玉芳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些,胡玉芳的室友都看見了。因為胡玉芳後來在渝市出了事,所以她的室友對關於胡玉芳的事情都記得非常清楚。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那是胡玉芳的爸爸,但是後來慢慢相處之下,大家終於知道,原來胡玉芳是個孤兒。
有人好奇,就問胡玉芳那個人是誰。
胡玉芳回答說,那個人是她的養父。
但是,胡玉芳卻從來沒有過被領養的記錄,對此,我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也有可能是胡玉芳離開福利院,長大成人之後,又認了一個乾爹之類的,這也完全有可能。
讓我驚訝的是,這個男人的名字。役鳥長號。
這個男人,叫段坤……
第133章 養父,魯胖子上門
段坤,這個名字讓我的心猛然揪緊,我苦苦尋找多年的人,就是他!
我問羅峰會不會只是同名的人,羅峰說他不確定。羅峰的手下辦事效率很高,他們很快就找到當年和胡玉芳住一起的室友。她們已經都畢業了。她們對胡玉芳的事情記得很清楚,但是她們也只和胡玉芳所謂的養父見過一次面。胡玉芳也只是稍微提起了那個男人的名字,羅峰也不能排除是不是她們記錯的可能性。
但是,羅峰又覺得不會這麼巧合。
而且,那個疑似段坤的男人,有些奇怪。在胡玉芳待在醫學院的三年時間裡,只出現過一次,此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而胡玉芳,也從來都是住醫學院,不管是放假還是上學,她的舍友後來也問過胡玉芳為什麼不和她的養父過節,胡玉芳只是笑笑,沒有正面回答。
“再查。查得清楚一點,我覺得不是巧合。”我對羅峰說。如果只是名字的巧合,那還說的過去,可是,胡玉芳來自港區,玄一又把我引到了那個案發現場,恐怕這之間,真的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羅峰讓我小心一點之後,掛斷了電話。我一個晚上都睡不著,一直都很晚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我馬上叫醒了王雅卓和小鬼。讓她們把鼻子都捂上。隨後,我翻下床,慢慢朝著酒店房門口走去。
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我很快就分辨出來,那是迷香的味道,我在貓眼處看了一下,外面沒有人。我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外面一個人都沒有,我把頭探出門外,再三確認之後,才低頭一看。
果然,門fèng底下。放著一根還沒有被燃盡的迷香,我把它踩滅之後,拿了起來。把門關上,開窗通風之後,王雅卓才問我怎麼回事。我晃了晃手裡的迷香,說有人想迷暈我們。幸運的是,這酒店的房間很大,迷香氣體對人體的作用沒有那麼快起效。
王雅卓驚魂未定,她盯著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總有人要害你?”
我冷冷一笑:“後悔了嗎,後悔就回京市去。”
王雅卓一咬牙,搖了搖頭。我的目光愈發地冰冷,我在想,究竟是誰要害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考慮了一會之後,決定等天亮之後就換一家酒店,我們的位置,已經徹底暴露了。
王雅卓不敢再睡覺了,倒是小鬼,她很快就又熟睡了過去。我一直關注著房間外面的舉動,但是放迷香的那個人,一直都沒有再出現。天亮之後,我們收拾了行李,換了另外一家大酒店。
我們很小心,一直觀察著四周有沒有人跟著我們。換了一家酒店,王雅卓放心了不少,但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如果有人真心想害我們,我們換再多酒店也沒有用,這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中午的時候,羅峰又給我打來了電話,關於胡玉芳,他的手下查出了更多的信息。而羅峰這一次調查出來的結果,又是讓我有些錯愕,因為,胡玉芳曾經數次去過三松觀。胡玉芳去三松觀的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羅峰的手下是找到胡玉芳最後一個舍友,才打聽出來的。
那個人說,曾經有幾次,胡玉芳在周末,沒有去打工,她覺得奇怪,就問胡玉芳去幹嘛了。胡玉芳也沒有隱瞞,說自己去了三松觀。胡玉芳的舍友有些驚訝,因為她從來不知道胡玉芳還有這種宗教信仰。
胡玉芳的解釋倒是很隨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當時,胡玉芳的舍友還調侃著問胡玉芳,是不是去求姻緣了。胡玉芳雖然出身貧窮,但是學業成績也是不錯的,那個時候,能從醫學院畢業的人,至少以後的生活不會是問題,況且已經有不少醫學單位在胡玉芳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到醫學院挖人了。
在那個舍友的眼裡,胡玉芳唯一可能求的,就是要有個男朋友了。
在胡玉芳舍友的印象中,當時胡玉芳回答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異常。胡玉芳回答說,的確希望自己以後能找個好人家嫁了,但是,她去三松觀,並不是為了求姻緣,而是希望她的家人平安。
胡玉芳沒有親人,唯一的家人,只可能是她所謂的養父了。
問起胡玉芳是不是養父出了什麼事,胡玉芳只是擺了擺手,說沒出大事。可是,那之後,胡玉芳又數次到三松觀去,醫學院距離三松觀,非常遠。聽到這裡,我皺起了眉頭,如果那個疑似段坤的人,真沒出什麼大事的話,胡玉芳不應該會數次長途奔波到三松觀去。
胡玉芳會為了所謂的養父數次到三松觀去,恐怕這個人對她很重要。如果這個人是生了大病,或者有什麼急迫的危險,胡玉芳應該會著急,而不是有說有笑地回答她的舍友。但是她又數次為養父去了三松觀,很快,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個疑似段坤的人,一直面臨著潛在的危險。
馬上,我又聯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可能:那個人,在逃亡。
逃亡,危險重重,但是面臨的危險是潛在的,所以胡玉芳才會有那種表現。而段坤,也確實一直在躲躲藏藏,不讓我找到他的蹤影,除此之外,段坤恐怕還在躲避其他人。立刻,我已經基本確定胡玉芳所謂的養父,就是我要找的段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