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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陶虹家的時候,我和上次一樣,被照看陶虹的警察攔了下來,通知了陶虹,磨蹭半天之後,我才終於進了陶虹的家。果然,段力的屍體,也已經回到了沅溪鎮。陶虹正坐在段力屍體邊上哭,段力腫脹發綠的屍體,暴露在空氣里,遮蓋在屍體上面的白布,已經被陶虹掀開了。
我坐在一邊,也沒有去打擾陶虹,就和在溫家的時候一樣。
等陶虹苦累了,她注意到了我,我開門見山,說要看段力的屍體,陶虹拄著拐杖,跛著腳到了一邊,她同意了。屍體還是讓人感覺噁心,我強忍著胃裡的翻滾,把屍體翻了一邊。檢查了周身之後,我發現段力的身上,也沒有其他明顯的傷口,唯一明顯的傷口,也是在腦後。
只不過,段力的屍體,卻和溫允以及溫旭的屍體,有些許的差異。
光從表面上看,段力後腦的傷口,沒有溫允和溫旭深,而且位置,也有詫異。
溫允和溫旭後腦的傷口,在正後方,而段力的傷口,在後方偏右的位置,接近耳根。
兇手明顯有所準備,如果是在正後方打的,傷口的位置,應該和溫旭以及溫允的傷口位置一樣,兇手準備那麼多,失手的可能性不大,一旦失手,以段力的體格,絕對會發生爭鬥。
看段力受傷的位置,我總感覺,兇手在下手的時候,就站在段力的身邊,而不是身後。
可是如果是站在身邊,段力眼角的餘光,肯定會看到。
想到這裡,我猛然相通了……
第351章 巧合的時間點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陶虹好像把眼淚都給哭竭了,她沒想到我觀察屍體竟然只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她有些詫異地問我:“你看完了?”我對陶虹點了點頭,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從屍體上。沒有辦法觀察出太多,警方進行了專業的屍檢,或許能得出更多結論。你放心吧,我會盡力幫你,就算我幫不到你,警方也一定會幫你把兇手給找出來的。”我這樣安慰陶虹。
陶虹嘆了口氣。又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到了段力屍體的身邊,她癱坐在地上,深情地望著這具已經腐爛膨脹的污綠色屍體。沒有和陶虹道別,我離開了陶虹的家。沅溪鎮的上空,一片晴朗,我打聽到,在不久前,李隊帶著一群警察。上了東山。
可以想像,當他們看到那屍橫遍野的死村以及被掘開的修家墳墓時,一定會滿臉驚詫。回到賓館,羅峰正坐在窗台邊上,看著下面人來人往的小鎮街道,我問他在看什麼,羅峰有些喪氣地說,他想看看誰比較可疑。圍央私扛。
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如果兇手是直接可以用肉眼觀察出來的,那還要警察幹什麼。”
羅峰嘆了口氣,從窗台上跳了下來,他的傷還沒有好,這一跳。把他給弄疼了,他忍著痛,說他心裡著急,但又什麼都沒有辦法做。羅峰又追問我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從沅溪鎮這麼多人里,鎖定目標,確定他就是修家的後人。
我按著羅峰的肩膀。把他扶到了床邊,我向他保證,會儘快找出兇手。讓溫婉脫離危險,至於他,我還是讓他好好養傷。我感覺,危險臨近了,呼蘭重病,羅峰受傷,這對我們這個群體來說,非常不利。
羅峰只得耐著性子安靜了下來,不過他嘴裡還是抱怨著,說我竟然連他都不說。其實不是信不過羅峰,但是溫婉這個女人的出現,已經讓羅峰有些焦躁了,告訴他,肯定會出亂子。從羅峰房間出來之後,我靜下心來,把最近得到的線索和觀察到的細節,全部捋了一遍。
我想了一會,叫了幾個羅峰的手下,帶著他們去了苗疆女人的家。我們剛進鎮的時候,我就已經讓羅峰的手下來苗疆女人的家查探過了,只是沒有發現什麼,詢問苗疆女人的鄰居,得到的消息,也是有限的,大部分,江軍當時都已經調查了出來。
苗疆女人的家,和陶虹的家,距離很近,就隔了一條小巷子,比較偏僻,多年沒有人居住,邊上的房子都修繕了,但苗疆女人的家卻顯得荒舊。我帶著羅峰的手下,進了已經破得不成樣的屋子。
苗疆女人死後不久,輝老頭就帶著徐艷和徐芳離開了,但是這麼多年來,這屋子卻沒有人動過,原因很簡單:一個會蠱術的女人,沒有人敢隨意動她的屋子。剛進門,我就聞到了一股發霉的味道。
屋裡很潮濕,屋頂的磚瓦都幾乎掉光了,地上到處都是積水,很多舊桌椅也被衝垮了,這應該是前些天的那場大暴雨沖刷的。屋子比較簡陋,但屋子的面積,和格調,放到當時,也算不錯了。
苗疆女人後來在沅溪鎮的地位,逐漸提高,所以過的也不算悽苦。如果沒有輝老頭,或許苗疆女人現在也是沅溪鎮的一個大戶了。在屋子繞了一圈,我什麼都沒有發現,羅峰的手下提醒我,說他們已經非常仔細地檢查過,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
我這才點了點頭,離開了她的屋子。但是,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去找了苗疆女人的鄰居。沅溪鎮的居民,大部分還算熱心,我沒有問關於東山的事情,他們自然也沒有抗拒,而是比較熱情地為我解答了起來。
苗疆女人對於沅溪鎮居民來說,算不上是什麼禁忌。一開始,苗疆女人的鄰居還納悶,說近一兩個月來,不僅有警察上門來,還有普通人來問關於苗疆女人的事情,警察,說的江軍當時委託的那些人,而普通人,自然指的是羅峰的手下。只是,這一次,我問的問題,和他們之前問過的,都不一樣。
我問他們,苗疆女人在死之前,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
溫叔之前跟我們說起了修家慘案發生的時間,我和羅峰都覺得蹊蹺,因為修家被滅門,就發生在苗疆女人死前幾天。也就是說,修家人死後沒幾天,苗疆女人也死了。這個時間,有些巧合。
苗疆女人是被輝老頭殺的,這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而我懷疑,修家慘案,和苗疆女人有關係。現在仔細推究,苗疆女人這群人,涉及的案件,非常複雜。之所以會懷疑修家滅門是苗疆女人幹的,是有原因的。
原因之一,是苗疆女人的死和修家滅門案發生時間的接近,我總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短短時日,一個小小的沅溪鎮,竟然發生了這麼多重大的事情。而另外一個原因,是關於修家人的死因。
具體的死因內幕,應該只有警方知道,但是,這些線索已經被作為偵查秘密被封存起來了,我想要知道,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把這起案子重新翻出來再次鬧大,讓警方重新調查。正如之前所推斷,當時的溫家,資源和財力都有,他們得到的消息,最接近於現實。
所以,修家人真的可能是在一夜之間,全部死光的,而大部分人,都是死在床上的。沒有掙扎打鬥,沒有太大的動靜,一夜之間,數十條人命,就那麼沒了。我能想到的,只有投毒案。
在刑事案件中,投毒和故意殺人、爆炸、縱火等典型刑事案件,一起被稱為情節最為嚴重的刑事案件。一般而言,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對其他刑事案件中,不負刑事責任,例如一般的盜竊罪、搶奪罪、勒索罪等,但是,這類未成年人群體,卻必須為投毒、縱火、故意殺人等罪行擔負刑事責任。
究其原因,是因為投毒罪危害極大,在刑事案件中,非常典型和常見。所謂投毒,指的是向水源、空氣或者其他介質,投放毒物或者含有放射性毒物的物質,這類毒物,可能隨著水流或者空氣等介質,傳播非常廣,要了非常多人的命。
一起投毒案,要了全村人的命,聽起來誇張,但是如果犯罪手法完美,毒物的毒性極強,是絕對可以辦到的。當年警方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可見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手段完美,而可以在一夜之間,要了全村人性命的毒物,也絕對堪稱可怕。
我沒有見過苗疆女人,但是輝老頭會的一切本領,都是從苗疆女人那裡學來的,可以推究,這個女人對毒蟲的研究,可能比輝老頭還要高上不少。段家是專門研究蠱蟲的家族,換個角度說,他們研究的東西,包括毒蟲。
輝老頭的案子當中,那些毒蟲的來源,至今不明,現在想來,這些毒蟲的來源,可能和段家得來毒蟲的來源,一樣。段家自古以來積累的資源和途徑,是現在人無法想像的。段家雖滅,但是途徑還在,那些毒蟲可能是從某地購買來的,也可能是在某個還沒有被人探測的深山老林里得來的。
總結起來,不管是輝老頭還是苗疆女人,都有辦法得到搞來可以致人性命的毒蟲或者毒蛇,而這些讀毒物的分泌物,非常厲害。
就算到了今天,醫院都差點對小鬼無力回天,更不要說當時了,或許警方沒有公布修家人的死因,是因為他們也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生物毒素,以當時的鑑定水平,完全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