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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人鬧得根本就不停歇,在場的警察,一時間也拿他們沒有辦法,正準備把所有溫家人強行帶離這裡的時候,李隊趕到了。李隊一進屋,直接把槍給掏出來,狠狠拍在了桌上,桌上的碗筷都被震到了地上。
“全都給我閉嘴,你們溫家人就那麼沒腦子?”李隊的這句話,終於讓溫家人稍微安靜了一點下來,李隊冷哼一聲:“她說陶虹是兇手,陶虹就是兇手了吧?我警告你們,不要太不把我們這些戴警帽的放在眼裡!”圍豐找血。
溫叔一聽,急了,他掙扎,但沒有辦法掙脫,李隊擺了擺手,示意控制著溫叔的警察鬆手。溫叔終於不再被控制,他大步地朝著李隊走去,李隊一動不動,冷冷盯著迎面撲來的溫叔,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動手。
李隊的氣勢要比溫叔強多了,溫叔到了李隊的面前,真的不敢動手了。溫叔止住腳步,怒問:“我老婆還會騙人不成?”
李隊也沒有搭理溫叔,把之前就待在陶虹家裡的兩個警察叫了過來。李隊跟我們說,陶虹在今晚有沒有時間出去殺人,問這兩個警察就知道了。溫叔慢慢地也冷靜了下來,那兩個警察說,今天晚飯後,陶虹就進房間了,至今沒有出來過。
李隊點了點頭,說陶虹有不在場證明,那就不可能是兇手,很快,李隊又指著陶虹的腿,說陶虹的腳傷,是當時跟著警方進市里爬樓梯時候摔傷的,醫院檢查過,腿傷也不會有假。一個腿有傷的人,想要出門去殺人,非常不容易,況且陶虹本來就是女人。
李隊繼續罵道:“說你們沒腦子,還真的沒有腦子,就算陶虹能殺了你老婆,她能殺了溫允和溫旭兩個大男人嗎?就算可以,她還會殺自己的丈夫?”李隊說這話的時候,大家又把目光放在了陶虹的身上,陶虹還抱著段力的屍體。
溫叔全身都在顫抖著,他還是不相信他的妻子會說謊,但他又找不出理由反駁李隊,最後只能忿忿地怒喝:“陶虹不可能是被冤枉的,我老婆在死前,難道還會去隨便冤枉別人?這種事,我溫家人做不出來!”
李隊冷哼:“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是你老婆被人威脅了?”
溫叔馬上搖頭,說溫家人最有骨氣,就算被人威脅,也不會隨意冤枉別人。
溫叔和警方爭吵的時候,我四下觀察了一下這間房間。房間在陶虹家的最裡面,沒有直接通向室外的門和窗戶,也就是說,陶虹要出去的話,不管是經過門,還是經過窗戶,都要到廳里去,這就必然會被守在外面的兩個警察發現。
而這兩個警察又都稱自己絕對沒有打盹或者離開。溫家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跟警方爭吵著,我想了想,開口提醒道:“如果陶虹是兇手的話,這間房間裡,必然有通道,可以通向外面。”
我的提醒,讓大家都止住了嘴,李隊點點頭,讓大家都別吵,他下了命令,讓跟來的警察在屋裡搜。
第356章 暗道
狹小破舊的房間裡,終於恢復了短暫的平靜和安寧,陶虹還在床上,抱著段力的屍體哭,四五名偵查人員正在這狹小的房間裡,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搜。屋裡的柜子都被搬開了。我在這個時候準備出門去,李隊注意到我的舉動,馬上問我要去哪裡。
我回答說,到外面去比較容易觀察出來,李隊想了想,也跟著我一起出來了。我們打著手電筒。繞到了陶虹家後面去,我們面前是一堵牆,牆後面,就是陶虹睡的那間房。陶虹的家,是破舊的磚房,這種磚房,時間久了,很容易把磚塊卸下來,弄出一個缺口來當作暗道出口。
不像是梅師傅的家。還被塗上了水泥,所以想要在牆上開鑿出暗道,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當時在梅師傅家裡觀察著的時候,我找的特別仔細,並沒有在牆上發現有任何開鑿過的痕跡,所以才確定梅師傅家裡沒有暗道。
而陶虹家的磚房就不一樣了,屋子被風吹雨打這麼多年,磚塊很容易就被卸下來,也很容易重新被堆疊上去,牆面也沒有被塗上水泥。我和李隊在牆面上找了一會,沒一會,我們發現了端倪。
李隊比我發現的早。他用腳輕輕踢了幾下牆面下方的磚塊,發現磚塊稍有移動,於是他蹲下身,伸手一扯,一塊轉頭,很輕易地就被李隊給卸了下來。被卸了第一塊。就會被卸下第二塊,沒一會,一個可以供人進出的洞口就成形了。
洞口裡面。一片漆黑,李隊和我對視一眼,又去試了其他位置的磚塊。其他位置的磚塊,還算牢固地堆砌著,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卸下來的。李隊站了起來,說同樣的一面牆,只有這個位置的磚塊被卸下來,顯然是之前已經做過準備工作了。
李隊說著,大步地朝著前門的方向走,我掃了那個被卸下磚塊的洞口,嘆了口氣,跟了上去。再次回到屋子裡的時候,那些警察都說沒有找出端倪,李隊指著床底,說他們不上心,因為床底根本沒有找過。
根據外面洞口的位置,被卸下磚塊的地方,就在房間裡的床底下。聽李隊這麼說,馬上有人拿著手電筒蹲下身,觀察起床底來。床底下堆了一些雜物箱,那些箱子一個一個被拖出來之後,有人出聲喊,床底的確有一個洞口。
整個房間的人都沸騰了起來,陶虹愣了愣,馬上說她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李隊也沒有著急,他把剛剛和我在外面卸下磚塊的事情,老老實實說了一遍,之後,李隊才看向還在床上的陶虹,問她有什麼好說的。
陶虹搖著頭,還沒有出聲,溫叔就怒氣沖沖地打斷了她的話,溫叔一副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把陶虹撕碎的模樣,大聲喝道:“她還能有什麼話說,兇手是她,我要讓她抵罪!”
陶虹依舊搖著頭,哭著說她不知道那洞口是怎麼回事。溫叔被陶虹氣得不輕:“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難道死人,還會冤枉你嗎?”溫叔說完,又要上前,李隊直接揪住溫叔,把他甩到了一邊。
溫叔又開始咒罵起來,李隊不耐煩,讓人強行把溫家人都帶了出去。很快,屋子裡,除了陶虹,不是警察的,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剛想出去,李隊就突然把我叫住,李隊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旋即一笑,問我怎麼看這件事。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是警察,也沒法給什麼有用的建議。李隊走近兩步,壓低聲音對我說:“方涵,不用裝蒜了。我知道這案子和你們沒有關係,但是你也別想騙我,你們不是什麼普通人,來沅溪鎮,也絕對有自己的目的。”
李隊果然和看上去一樣精明,被他識破,我沒有說話。李隊繼續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不是幹什麼違法犯罪的勾當,你們來沅溪鎮幹什麼,我管不著,你不是警察,沒有偵查權,不過你要進行普通的調查,我也不反對,但是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我有很多辦法,立刻把你們從沅溪鎮趕出去。”
面對李隊的威脅,我緊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我鎮定一笑:“我說這是陷害,你相信嗎?”
李隊點頭,笑著回答:“我信,為什麼不信。”
我問他為什麼相信,李隊說陶虹很精明,就算真的要出去殺人,也不會搞個這麼容易被發現的暗道,而且,李隊說這個暗道,應該是在外面被人卸下磚塊,準備出來的。因為屋裡的床底,有很多箱子,那箱子很重,屋子隔音效果不好,搬動箱子,肯定有聲音,會被守在這屋子裡的兩個警察發現。
而從外面卸磚塊的話,不需要搬動箱子,不會有太大的聲音。外面比較空曠,卸磚塊不是什麼大活,不會製造出太大的聲音,只要在陶虹不在房間裡的時候動手,屋裡不會有人發現,而外面,是沅溪鎮上最偏僻的地方,也不會有什麼人發現。
陶虹一直在屋裡,沒有出去,自然不可能從外面卸磚塊。
我和李隊站在門的位置,交談的很小聲,其他人都沒有聽見我們說什麼。李隊繼續告訴我,他懷疑那人卸磚塊的時間,是在段力的屍體剛被送回來的時候。李隊提醒,說屍體剛被送到門外,陶虹就哭著衝出了門外。
段力的屍體被送回來的時候,整個沅溪鎮的人幾乎都知道,兇手完全可以利用那個時機,栽贓陶虹。李隊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跟我想的,也基本一致,只是,李隊不明白溫婉母親死之前,為什麼會說陶虹是兇手,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沅溪鎮上有那麼多人,兇手不去栽贓,偏偏要栽贓一個受了傷,並且丈夫死在命案中的女人。
李隊一切都按照程序來,儘管他相信陶虹不是兇手,但是他還是把陶虹帶回了所里。陶虹沒有反抗,但提出要求,說希望能帶著段力的屍體一起去派出所。李隊想了一會,也許是不想節外生枝,同意了。
從陶虹家裡出來的時候,外面還圍著很多沅溪鎮的居民,陶虹被帶走了,人散了,我也趕緊到了溫家宅院。溫家人已經全部回來了,溫婉母親的屍體,還是要按照規定被送去鑑定,他們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把她的屍體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