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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頭,隱沒在雜糙叢里,頭髮好像還很長。就在我快要靠近的時候,那個人頭突然升高!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嘴裡大喝,讓羅峰的兩個手下不要開槍。如果不是我第一時間這麼說,他們可能已經開槍了。
幸好,我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個人頭是誰的。躲在糙叢里的,正是溫婉,溫婉的臉色蒼白,嘴唇鮮紅得像是馬上要滲出血來一樣。手電筒的光打在溫婉的臉上,看上去更是讓人覺得可怕。
溫婉的臉上滿是淚水,她的肩膀在發著抖,她分明很害怕,可是偏又要往東山來,她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我問溫婉,是不是在躲溫家的人,她對我點了點頭,我問她為什麼要躲,溫婉也老實回答我說,溫家的人,不會讓她上東山。
溫婉回答完,抓著我的手,求我帶她到東山上去。溫婉的理智果然還沒有喪失,她很聰明,她知道溫家的人沒在鎮上找到她,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東山找人,所以並沒有直接上去,而是躲在糙叢里等著。
我朝著山上掃了一眼,說現在帶她上去,肯定會被溫家人找到,我問她,要不要先跟我回去。溫婉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點頭答應了。趁著這溫家的人還沒有下山來,我帶著溫婉,迅速地朝著沅溪鎮賓館的方向走。
進了小鎮之後,我們躲躲藏藏,生怕溫家的人發現我們。總算躲過了所有人,我帶溫婉進了賓館。聽說溫婉被我帶回來了,羅峰馬上從床上騰起來,進了我給溫婉準備的房間。溫婉坐在床上,手裡抱著被褥,羅峰叫了溫婉幾句,她也沒有回答。
羅峰嘆了口氣,問我溫婉是不是又受了驚嚇。我點點頭,但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想了一會,我試探性地朝著溫婉走了幾步,見她沒有被我嚇到,我坐到了床邊,羅峰也趁機靠近了。羅峰這個時候很理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怕驚嚇到溫婉,所以也沒有說話。圍投撲技。
我問溫婉,到東山上去,到底要幹什麼。溫婉的目光呆滯,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著,我連續問了好幾遍,她才終於聽到,她木訥地回答我:去拜堂。這回答,和她之前回答我的,一模一樣,現在可以確定,溫婉絕對不是因為精神不正常,隨便說說而已。
“為什麼要讓我帶你到山上去?”我問。
溫婉回答說,溫家人不帶她上山,她也不知道可以找誰了,只能找我們。原來,溫婉那麼多人不叫,卻只找我,原因很簡單:是我把她帶下山的,她記住了我的臉。溫婉知道我們敢上山去,所以找了我。
溫婉被我們帶回賓館之後,我們都沒有馬上問她問題,而是讓她休息了很久。一直到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我們才重新進了溫婉的房間,她到現在還沒有睡著,就連在床上坐著的姿勢,都和之前一模一樣。
羅峰的臉上滿是擔憂,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跑進來,說是溫家的人,找上門來了!
溫婉聽到,終於有了反應,她對我們擺手,求我們絕對不要讓溫家人帶她回去。羅峰冷哼一聲,問溫婉,是不是溫家人對她不好。溫婉還沒有回答我就知道,溫婉不肯跟溫家人回去,絕對不是因為溫家人對她不好,相反地,溫家人非常在意溫婉。
溫婉搖了搖頭,確認了我的推測。
我讓羅峰不用擔心,把他留在房間裡照看溫婉,我打開門出去了。天還沒有亮,溫家的人,被羅峰的手下擋在了賓館外面,外面的動靜,讓很多剛起床的人都站在二樓的窗台邊上往下面看。
我一出門,就看到了溫旭,果然,又是他帶著頭來找我的。
溫旭還是那副急脾氣,他指著站在二樓看的那些人,呵斥他們,讓他們不要看。那些人還真的怕溫旭,趕緊關上窗,拉起窗簾,躲了起來。溫旭看到我,馬上讓我把溫婉給交出來,我心裡還納悶,我記得我帶溫婉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發現。
我不知道溫旭為什麼會這樣信誓旦旦地讓我把溫婉給交出來。
溫婉已經到了我的手裡,還沒有問出什麼來,我自然不會輕易地把人給交出去,我笑了笑:“如果我要帶溫婉走,之前她拉著我的手,求我帶她走的時候,我就把她帶走了,還需要等到現在嗎?你們自己弄丟了人,還來找我們,是不是有點太不講道理了?”
溫旭沒有那麼好說話,他冷笑著,讓我們不用裝蒜,說整個沅溪鎮,敢帶走溫婉的,只有我們。原來,溫旭也只是推測而已,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打算裝蒜到底。我微微一笑:“指不定,是幾年前把溫婉帶到山上結冥婚的那個人幹的。”
我的話剛出口溫旭身後的那幾個人,臉色全部都變了。
溫旭也怒喝一聲,直接朝著我跑了過來,不過,他還沒有出手,就有人大喝,讓我們全部住手,來的人,是一群警察,這裡的動靜,竟然驚動了鎮上的警察。
他們指著我們,喝道:“全部帶走。”
我的心,猛地一沉。
第333章 引導警方
我最不願意的就是被警方盯上,溫家的人,對此並不在意,他們根本就不怕警察。根據羅峰手下之前打探來的消息,說在以往,沅溪鎮上的派出所警察也不怎麼待見溫家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因為溫婉冥婚的傳言。
不過,溫家畢竟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所以沅溪鎮的警察也沒有跟溫家起衝突,只是放任他們去了,就算溫家平時和人吵架,如果動靜不大。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這一次,沅溪鎮的警察竟然直接下令,要把我們和溫家的人全部帶回所里。
溫家的還是毫無懼意,聽警察要帶他們走,他們還怒氣沖沖地大喝,但是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下命令的,根本不是沅溪鎮的警察,而是市里派來指導沅溪鎮警察辦案的人。他的態度很強硬。讓大家全部跟著他們走,看上去,像是要直接動手了。
幸好,我只帶了幾個人出來,賓館裡的人,沒有參與衝突,他們沒放在心上,就算想抓,也沒有理由。我讓羅峰的手下都不要抵抗,還偷偷問他們身上的槍卸了沒有。得知他們身上都沒有槍,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們很配合地跟著一部分警察走了,至於其他溫家人,還跟那些警察對峙著。我們在所里坐了幾分鐘。溫家人也一個一個地被帶回了所里,他們還滿臉不服,特別是溫旭,壓根就不情願。
溫旭到所里來之後,立刻坐到我的對面,還是讓我馬上交人。我壓低聲音:“人根本不在我手裡。如果你想快點從這裡出去找溫婉,就配合一點,否則如果溫婉出事。你追悔莫及。”溫旭對溫婉是在意的,我的話,果然讓他冷靜了下來。
大家都坐下來之後,有警察問我們天都還沒有亮,為什麼要在大街上喧鬧爭吵。所里沒有關門,大家身上也都穿著警服,看來是根本沒有下班,大家加班的理由,當然是沅溪鎮上的兩起命案了。
溫旭沒有回答,我鎮定地說,是之前有些誤會,但是大家都沒有動手。那幾個警察盯著我看了一會,問我們是誰。很快就有本地的警察跟市里來的人說,我們不是沅溪鎮本地的人,這下,警察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我們的身上了。
他們問我為什麼要到沅溪鎮來,我知道,他們一定是覺得我們可能跟這起命案有關係了。沅溪鎮的人不多,但是挨家挨戶詢問起來,一天的時間,顯然不夠。昨天,警方還沒有問到我們,但我早就知道,這躲不過。
我早就已經想好了託辭,說我們只是經過這裡,聽聞沅溪鎮關於趕屍和蠱術的傳說,感興趣,所以就多逗留了幾天。怕警方多問,我馬上說昨天深夜,是我們從東山上,把那麼多沅溪鎮居民從山上帶下來的。
拋出了不在場證明之後,那警察馬上讓人把我的話給記錄下來,準備等到事後再去調查。他還問我們為什麼要到東山去,我一一把他們的問題都給應付了,終於,輪到警察問溫旭話了,我耐心地坐在一邊,聽著他們的交談。
派出所很小,又是深夜,程序不是很完善,詢問也沒有分開。問了一會關於我們爭吵的原因之後,警方又開始跟溫旭說起了案件的調查。死的人當中,有溫旭的哥哥溫允,警方自然是要給溫旭一個交待的。
警方說,市里正在對屍體進行鑑定,警方通過屍體表面,初步判定溫允的死因,是後腦遭到重擊,因為屍體的後腦,有很大的一個傷口。提到溫允,自然避不開段力,警察告訴溫旭,兇手應該是同一個人,因為段力的後腦,也發現了這樣的傷口。
死因可能相同,證明犯罪手法也可能相同,那麼兇手,也可能是同一個人,這兩起在同一個小鎮和同一個雨夜發生的案件,並不是巧合,而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或者一案數命的刑事案件,警方已經進行併案偵查了。
但是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沒有任何頭緒。我微微皺眉,警方分明已經進了梅師傅的家,但是此刻卻說沒有頭緒,這說明他們可能沒有從梅師傅的家裡發現什麼。我不知道是梅師傅家裡隱藏的好,還是警方沒有仔細調查,抑或是,梅師傅根本就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