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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就知道這是人力辦不到的。按照我的推測,刀是那棵大樹那裡飛出去的,在將肥基割喉之後,還能與牆壁碰撞,留下工痕,這說明刀的飛行速度非常快,使刀飛出去的作用力也非常大。

    一個人,絕對辦不到。因此,在肥基家後院的時候,我就推測那是道具的結果,但一時之間,我想不到是什麼道具可以做到。現在,當我將犯罪嫌疑人鎖定為李德水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可以完美地解釋了。

    李德水是一個魔術師,魔術師的各類表演,除了要利用可以瞞過人眼球的高超手法之外,還需要一些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暗藏玄機的道具。魔術表演,是一項具有創造性的藝術展示,魔術師不可能永遠只表演那幾項經典的魔術,他們需要創造新的魔術。

    在創造的過程中,魔術師不得不製造各種道具。因此,製造道具,對李德水來說,也並非難事。我再次走到李德水的面前,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你早就潛進肥基的家裡了,你一定在現場做過精密地測量。”

    只有進行過精密地測量,這樣才能製造出實際操作起來誤差最小的道具或者機關。我推測,讓刀飛出去的,是彈力,很可能,那大樹上,被李德水事先裝上了一個可以將刀彈出去的彈簧裝置。

    那個彈簧裝置,或許用細繩之類的東西,和地面的某個物體相連。一旦地面上的物體被觸動,彈簧裝置也會同時被觸動,刀就彈出來了。刀能精確地割破肥基的喉嚨,必然是因為肥基走到了李德水事先計算好的位置,並觸動了地面上的裝置。

    肥基倒下的地方,鋪著吸水性的毯子,肥基走進後院之後,細心觀察,絕對會發現那個毯子。所以,我推測那個吸水性毯子,就是觸動彈簧裝置的開關。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在院子裡發現了一個毯子,都會過去查探。

    李德水利用一些聲音或者現象,把歸家的肥基,引到了後院。那個時候,作為警察的肥基,絕對已經起了警惕心。但是,肥基到後院之後,沒有發現任何人,只看到雜糙上鋪著一個毯子。

    我想,肥基一定是小心翼翼地過去查探了。但是,誰又會想到,一個毯子,竟然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或許,是因為肥基踩到了那個毯子,又或許,是肥基蹲下身,掀起了那個毯子,從而觸動了用細線相連起來的彈簧裝置,刀就那樣飛出來了。

    “李先生,我說的對嗎?”我用手捏住了李德水的下巴:“你一定很擅長製造道具吧,這就是你用來殺人的,對嗎?”

    李德水的臉色發黑,他甩開了我的手。他依舊不承認,他反問我:“就算都像你所說,我又怎麼可能知道肥基是會踩上那個毯子,還是掀起那個毯子,一個是站著,一個是蹲著,誰可以保證兩種情況,刀都能將他割喉?”

    “李先生,你聽說過一句話嗎?”我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李德水沒有說話,等著我開口。我只是嗤笑一聲:“越是內行的人,越能發現問題。”

    李德水冷哼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覺得我是兇手,說什麼都針對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看著李德水一副底氣很足的樣子,我搖了搖頭:“對於一個魔術師來說,在一樣道具上,設置兩種不同情況的開關,不難吧。”我盯著李德水的眼睛,一開始,他還能與我對視,但慢慢地,他把目光給挪開了。

    我推測,用來連接彈簧裝置和毯子的細線,有兩條。一條在毯子被掀起時候會啟動彈簧裝置,飛向蹲著的肥基,而另一條,會在毯子受到壓力的時候啟動裝置,飛向站著並踩著毯子的肥基。

    肥基的體形比較大,為刀的命中,增加了概率。刀飛的方向,李德水絕對也事先進行過精密地計算和預測。或許,一開始,他未必想著要割破肥基的喉部,而是把命中目標定為肥基的頭部,這個部位,是絕對致命的。

    割喉,也帶著運氣的成分。如果只是命中肥基的頭部,就算不能一擊致命,躲在暗處的李德水再出來殺了肥基,輕而易舉。或許,連李德水都沒有想到,刀竟然會直接將肥基割喉,讓他沒了性命。

    正因如此,雜糙叢里才會留下霧狀的血跡。喉部的血噴射出,有的時候可以噴到兩米開外,李德水鋪上吸水性的毯子,就是為了不留血跡。他沒有想到刀竟然會直接將肥基割喉,也不知道喉部的血液會噴射那麼遠,這才有了我們可以偵查的蛛絲馬跡。

    羅峰聽得很仔細,他走到我的身邊,輕輕在我的耳邊問了一句:“方涵,你不是要說他是兇手的必然性嗎,你這說的還是可能性。”

    面對羅峰的提醒,我只是微微一笑。的確,到目前為止,我說的都是李德水是兇手的可能性。偵查中的邏輯推理,分為可能性和必然性,可能性一般是逆向推理,也就是假設一個人為犯罪嫌疑人,再根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職業、性格等特徵,推斷這個人是不是能完成犯罪。

    至於必然性,是正向推理,也就是根據一個線索或者痕跡證據,斷定一個人必然為兇手。

    李德水魔術師的身份,使得他可以完成這起犯罪。之前,我還根據犯罪心理畫像的觀點,推測出兇手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並且他的職業或者性格,和創新有關係。魔術師,也完全符合我描繪出來的兇手性格畫像。

    用幾卷透明膠,就能讓他從我手中逃走,把簡單的東西,玩出花樣來,也符合魔術師管用的伎倆。再加上李德水是鄉下村子的本地人,以及我們去鄉下當天白天和晚上,李德水錶演失誤和下班時間突然消失的行為和反應,我足以斷定他就是我要揪出來的兇手。

    現在,只差證據,將李德水定罪。

    李德水大聲笑了起來,他也聽到了羅峰對我的提醒。李德水看了一下手錶,他說他要上船了,李德水還是覺得羅峰不敢殺他,我也沒有證據可以將他抓起來,所以他想要走。我的聲音再次冰冷:“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一次,我不喜歡別人打斷我說話。”

    我的話音剛落,我就奪過了羅峰手裡的刀,把李德水的胸口給劃破了。我的力道掌握得剛好,李德水只是受了皮外傷。李德水捂著傷口,詫異地盯著我,他沒想到我會出手。我把刀還給了羅峰:“現在,該來講講老九幾個人肚子裡的食物是怎麼回事了。”

    李德水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的表情全部被我收在了眼底。

    根據警方鑑定科的法醫屍檢報告,死者肚子裡的食物,只有輕微的化學變化,沒有被消化。這是警方破案的難點,他們想不通那食物究竟是什麼時候吃進去的。如果是生前吃進去的,那食物不會沒有消化,而如果是死後吃進去的,必然要將案件歸結為鬼神之說,因為人死後,食道蠕動停止,食物絕對到不了胃部。

    其實,警方已經作出了很多推測,只是每個推測最後都被否定了。

    當初看卷宗的時候,我也做過推測。我推測,食物是在生和死之際吃下去的,人在將死之際,食道的蠕動還在作用,只是稍微緩慢和細微了一點而已。那個時候,給人灌食,食物還是能通過咽這個器官,進入食道。

    咽是人進食和呼吸的重要器官,它既是呼吸器官,也是消化器官。

    人在呼吸的時候,咽會使得食道關閉,人在吞咽進食的時候,咽會使得呼吸暫停,一般而言,吞咽和呼吸是不能同時進行的。

    食物經過咽這個器官,幾乎算是條件反射,食物就會進入食道。

    第052章 電吹風

    警方之所以之前也將食物是生前吃進去的可能性排除,也是有理由的。生前吃進去,無非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死前比較久吃進去的,另一種就是如我推測的那樣,在生死之際吃下去的。

    但是,死前較久吃進去,食物必然會有程度不同的消化,所以這一種可能性,被警方排除了。而第二種,同樣被法醫排除了。人之將死,一般不會有心思吃東西,更不會一口氣吃那麼多。

    要知道,老九幾人的胃裡,一共發現了三天的外賣食物,這不合常理。並且,老九幾個人一氧化碳中毒,卻沒有逃離,警方從無神論的角度去分析推理,也推測老九幾個人那時候已經沒有人身自由了。

    沒有人身自由的人,進食也不可能是自己動手,而是需要餵。如果老九幾人還保持著清醒,必然劇烈反抗,這樣,兇手不可能灌那麼多食物進去,而如果已經開始迷迷糊糊,警方同樣認為兇手無法灌那麼多食物。

    按照現在的推測,老九幾人在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人在無力的時候,接近昏迷狀態,那個時候,灌食特別不容易。並且,人在將死之際,食道蠕動的作用開始減弱,那種狀態下,食物根本就到不了胃部,但是老九幾人肚子裡發現的食物,都在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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