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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搖頭。
雲清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是警察,為了四個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人,留在港區,最後送了命,值得嗎?”
我站了起來,抓住冰冷的鐵欄杆,我越來越覺得,老九四個人的死,不是巧合,我心裡的直覺也在告訴我,他們的死,和我派他們來港區找的那個人有關係。正因如此,我沒有退路。
“我要在港區查個人,他們的死,和那個人有關係。”我對雲清說,我想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可是,我失望了,雲清的神色並沒有異常,她問我要找誰。我沒有說話了,雲清又揚起嘴角,笑了一聲:“你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找個人都神神秘秘的,你不肯說,就算了。”
我死死地盯著雲清,雲清的頭微微上揚,同樣目不轉睛地和我四目相對。雲清和已經死去的老道長,都知道我的名字,並且都讓我離開港區,這絕對有問題。
我在觀察雲清的時候,目光瞟到了雲清被銬在桌子上的手。我發現,她兩隻手的手腕處,都一圈微微發紅的淤青。我想了一會,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我點了根煙,聞到煙味,雲清咳嗽了幾聲。
雲清在聲色場所呆久了,經常聞到煙味,她自己也抽菸。如果不是有一兩天沒聞到煙味,不太可能會因此咳嗽。
我笑了笑:“好些時候沒聞到煙味了吧,也是,待在三松觀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會聞到煙味。”
雲清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她的嘴唇顫抖了幾下,但是沒有說話。我心裡冷笑,一個簡單的試探,就證實了我心裡的推測。
我告訴雲清,就算她不開口也沒有用,我已經知道她失蹤的這兩天在哪裡了。我站起來的時候,從上往下觀察了雲清一番,陳凡說的不錯,雲清身上的確有些髒,有泥土的痕跡,我立刻就想到了上三松觀的那條小徑。
雲清手腕上的那兩道淤青,分明是被捆綁留下的。正是寒冷的冬天,稍微有力的作用,人的身上很容易就留下淤青,更何況還是雲清這樣皮膚白淨的女人。我想到了在三松觀止步門內聽到的尖叫聲,現在想來,那可能根本不是我聽錯了。
雲清失蹤的這兩天,警方找不到人,雲清也沒有帶身份證和錢,聯繫一切,我猜雲清是被綁到了三松觀上面去。雲清的表情已經告訴我,我的推測都是正確的。只是,我還是沒有想到雲清當時被藏在哪裡。
按照聲音的大小和傳來的方向,她應該是被藏在老道長坐著的屋子裡了,可是我找遍了整間屋子,都沒有找到。
雲清還是不肯說話,我又問雲清,知不知道老道長已經死了。
雲清聽了我的話之後,臉色大變,但是馬上,雲清突然又表現的有些高興,甚至還笑出了聲。雲清的反應,被我記在了心底。我問雲清為什麼要高興,雲清說那個老道長不是好人,死了活該。
“玄一呢,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問。
“道觀上,唯一的好人就是他。”雲清回答。
“你呢?”我繼續問。
雲清掃了我一眼:“你覺得呢?”
我:“我不想猜,你是好人壞人也跟我沒有關係,但我肯定,人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認罪。”
雲清:“我都承認了,人是我殺的,我想要賺錢,殺了人,我去作法,能賺很多錢。”
雲清不打算和我說實話了,我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我質問她,她是怎麼殺人的,雲清一下子啞口無言了,認罪,誰都會,想個認罪的理由,也不是難事,可是,雲清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鬼叫餐案中那些詭異的現象。
雲清什麼都不肯說,我不準備再浪費時間了,我轉身,準備離開。打開會議室門前,我又回過頭:“你會認罪,和三松觀有關係,和你的哥哥也有關係。”
第021章 他也不是兇手
又一次,雲清印證了我的推測。我一說雲清認罪和三松觀與雲高有關係,雲清突然就變得激動了起來,她說,如果我再不離開港區,隨時都會沒命。我扭過頭,冷笑一聲:“你不是說老道長是壞人嗎,為什麼他也讓我離開港區,也是擔心我丟了命嗎?”
雲清臉上的表情非常豐富,她一會激動,一會訝異,而此刻,她滿臉的震驚。她反問我,向我確認老道長是不是也讓我離開港區,我點了點頭,之後,雲清低著頭,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
直到我離開會面室的時候,雲清都沒有再抬起頭。陳凡正在和那警察交談著,見我出來,陳凡敷衍了兩句,和我一起離開了。陳凡問我問的怎麼樣了,我老實告訴他,雲清絕對不是殺人兇手。
陳凡有些喪氣,他以為終於能回京市去了。陳凡告訴我,京市的警局已經聯繫他了,算算時間,我們到港區來也已經有些天了。被請到港區協助調查的我,已經完全被排除了嫌疑,陳凡是時候回去了。
陳凡說他頂住了壓力,說是因為自己的一些發現,對港區警方破案有幫助,所以局裡才同意他在待幾天。但是陳凡卻不知道他還可以撐多久了,陳凡把希望全放在了我的身上,陳凡如果真的在這起案子裡立了功,那他回去之後,肯定能很快升職。
我想了想,這起案子的證據很少,詭異點很多,正因如此,警方的調查才遲遲沒有進展。不論是犯罪嫌疑人的殺人動機,還是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手法,以及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警方都不知道。
唯一的進展,就是雲清認罪了。只不過,這在警方眼裡是進展,在我眼裡看來卻是阻礙。雲清認罪之後,警方一定會全力把主力放在訊問雲清上,而雲清又不是兇手,既浪費時間,最後還可能糙糙了事,造成一起冤案。
自從陳凡跟著我之後,他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怎麼辦,他又問我要怎麼辦。我想了想,調整了策略,我決定暫時放下對兇手犯罪手法的調查,先確定更加可疑的嫌疑人。雲清認罪,和三松觀、雲高都可能有關係。
三松觀內,我已經算是比較仔細地查過了,道觀本身,似乎沒有什麼異常,怪異的是玄一和老道長,老道長身份不明,並且已經自然死亡了,可以重點調查的,只能是離開三松觀的玄一了。
玄一在三松觀內鬼鬼祟祟,後來又迅速下山,可能有問題。
我把調查玄一的事情,交待給了陳凡,他已經取得警方的信任,要調查,並不困難,至於雲高,我決定親自接觸。
夜裡,陳凡突然打電話通知我,朝陽記有些吵鬧,據說是雲高正在那邊,我一愣,趕緊換了衣服,趕了過去。我到朝陽記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警察在這裡了,不過,那些警察都和陳凡站在一起,像是在看熱鬧一般。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上八點鐘了,朝陽記的鐵門半拉著,似乎正準備打烊。鬼叫餐案發生之後,朝陽記重新開業,敢來吃飯的人也寥寥無幾,自然早早地就準備關門了。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雲高。
雲高西裝筆挺,他的面前,站著朝陽記的老闆和夥計,看樣子,雲高和他們發生爭吵了。我走近,問陳凡怎麼回事,陳凡說,警局接到報案,說這裡可能要打起來了,因為地點是朝陽記,所以警方比較關注,馬上帶人過來了。
他們趕到之後才發現,所謂的爭吵,只是朝陽記的老闆和夥計不願放雲高離開而已。甚至於,警察趕到現場之後,朝陽記的老闆和夥計,還和警察發生了衝突,情勢一直僵持了快一個小時。
我問陳凡為什麼雲高會在這,陳凡如實地回答了我。陳凡也是來之後,聽雲高和老闆的談話才知道的。就在一個小時前,雲高開車,到這裡吃了碗面,在付帳的時候,雲高突然給了朝陽記老闆一個信封。
老闆一開始還納悶,問那是什麼,雲高只是笑笑,讓老闆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老闆打開信封之後,發現裡面有很多錢。老闆有些惶恐,問雲高為什麼要給他那麼多錢。陳凡有聲有色地說到這裡,我就知道,雲高不是單純來朝陽記吃麵的,一碗麵,值不了那麼多錢。
果然,陳凡馬上告訴我,雲高說要替自己的妹妹道歉,給朝陽記一些物質上的補償。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雲清被逮捕,除了警方,目前還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案子還沒有破,警方也沒有對外公開的意思。可是,這個消息,卻被雲高透露了出來,爭吵,就是這樣發生的。
雲高說雲清犯了錯,還裝神弄鬼,訛詐了很多錢,他這個做哥哥的,只能給被雲清欺騙的人一些錢,算是補償。朝陽記的老闆和夥計,親眼看過雲清施法時候的手段,對雲清的法力和道行是深信不疑,容不得別人說雲清一句壞話。
當天晚上,我稍有質疑,就會被這些人痛罵,可見他們對雲清的信仰之深。
爭吵還在繼續,雲高面無表情站著,也不還口,但是朝陽記的老闆卻是不肯消停。老闆指著雲高,氣得臉都紅了,他指責雲高作為雲清的哥哥,竟然誣陷自己的妹妹,誣陷一個法力高強除鬼懲惡的大師,還說雲高一定會遭到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