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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事情真是亂極了,那個黑衣女人越來越神秘了。丹朵比伯爵是我最尊重的長輩,他也是與父親並肩戰鬥過的好朋友,他們都是愛國的老戰士,伯爵又是妻子伊利莎的父親。
“不過,他妻子艾美娜就不一樣了。如果她正如伊利莎所說的那樣是一位慈愛溫柔的母親的話,我也會敬愛她。可是,假若她是黑衣女人的話,那我會一輩子恨她,我還要像那個黑衣女人刺殺我父親那樣,一刀刺穿她畫像的胸膛……”
保羅整夜裡都在床上輾轉難眠,雙手捧著腦袋,過度的憂慮和思索使他頭疼欲裂。
第二天一早,保羅用手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到院裡散步。
他漫步到城堡後面的一條小徑上時,打赤膊的老人吉若蒙正在用大斧頭砍伐大樹。
“姑爺,早上好啊!”
吉若蒙一面豎起大斧頭,一面向保羅問好。
“早上好!這麼早你就工作起來啦?”保羅慢慢走至老人身旁。
“是呀,我正準備過冬用的柴火呢……”
吉若蒙老人用健壯的胳膊抹去額角上的汗水,笑微微地說著。他是一個體格強壯的老人,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年逾70的老者。
“冬季里,這兒的天氣冷極了,而且聽說今年冬天還會提前到來呢。
“我很擔心,您和小姐是否適應這裡的氣候,所以和我妻子羅莎琳商量決定從現在起就備柴過冬,免得讓你們凍壞了。
“伯爵夫人從前在這兒住的時候,就因為天太冷而壞了身體,不過本來她就很虛弱……”
“這麼說,夫人很少外出活動嘍?”保羅強裝鎮定地問。
“是這樣的,不過,伯爵為夫人買了一座城堡。剛從巴黎搬去時,夫人很高興,因為那裡空氣清新、環境優雅,夫人常帶兩個孩子去草地上玩耍,要不就和伯爵去郊外散步……那時候,夫人的精神很充沛,身子也健康。
“人秋後不久,天氣變冷了,夫人就經常發燒、咳嗽,在晚上還會發高燒。伯爵憂心忡忡,醫生說病菌已經侵染了夫人的肺部,如若在城堡過冬,病情會更加惡化。於是,夫人勸伯爵在南部的尼斯海邊買了房子,過了沒多久,他們全家便搬過去了……”
“是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您還記得嗎?當然,可能您已經忘了,太久了……”
“不,絕對忘不了,想忘也忘不了。因為伯爵一家搬走的第二年,夫人就去世了。我還曾對妻子說過:伯爵搬家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和夫人永別的日子。每年在那一天,我們都會從森林裡採摘花草供祭夫人亡靈16年了,我和妻子一直在這樣做……
“他們一家搬到新家是在1898年10月28日那天。”
“10月28日?父親遇難是在9月19日,那時候,夫人應該還住在城堡里,那麼,艾美娜夫人更有可能是黑衣女人,她身上的嫌疑更重了……”
保羅這麼想著,心中更加相信黑衣女人與伯爵夫人根本就是一個人。他納悶極了,拖著沉重疲憊的步子返回城堡去。
進入客廳時,發現面色慘白的伊利莎坐在椅子上等待他歸來,她焦慮緊張,膝頭攤開著一張報紙。
第二章 戰場上的保羅
“保羅,糟了,糟了!”
伊利莎從沙發上很快地站起來,驚慌失措地叫道。
“出什麼事了,怎麼了?”
“你看……”
保羅接過報紙,上面赫然印著如下標題:
德軍正向法軍進攻,法國形勢岌岌可危!
英勇的法國青年堅決抵抗,為祖國的命運而戰吧!
日前全國各省市正在召集志願兵。
勇敢的年輕人,為祖國捐軀吧!
全國人民拿起武器,捍衛國土!
“可惡可恨的德國佬,竟敢如此猖狂!”
保羅忍不住大叫出聲。
他憤怒地反覆讀了幾遍報紙上報導的消息,只覺得全身繃緊,面目凝重,連滿身的血液也因為愛國而沸騰了。
德國有著強烈的稱霸世界的野心,同時也知道被它奪去阿爾薩斯和洛林地區的法國人一直等待機會報仇雪恨。
所以,德國皇帝計劃再度對法國用兵,使其一敗塗地,徹底亡國。
同時,想擁有強大海軍和廣闊殖民地的德國也想藉機與成為世界貿易巨子的英國相抗衡。
德國意圖征服海軍強大、勢力廣闊的蘇俄。
結果,德國與蘇俄因爭奪巴爾幹半島的利益,雙方在1914年8月宣戰。
這時,因為法國與蘇俄聯合結盟,所以德國向法國宣戰,接著又下戰書與英國,自此,第一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
德國皇帝意欲調動軍隊,在法國戰備未充分前,以閃電般的速度攻打法國,然後立即東移其軍隊,偷襲俄國,這就是閃電戰計劃。
德國皇帝預備趁人不備,偷襲敵國,因此德國計劃向比利時出動大部隊,接著入侵法國。
頭頂鋼盔,裝備精良的德國軍隊,泰山壓頂般湧向邊境,攻破了比利時的國境線。
國際條約規定:比利時是中立國家,任何國家的軍隊不能隨意入侵其國境,德國皇帝視國際條約而不見,一意孤行,侵襲了比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