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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腳踏車旅遊,就是為了讓你知道美麗富饒的阿爾薩斯和洛林,而且還要告訴你法國之所以失去這兩塊土地的緣由。從這片丘陵望過去,便是法國的土地。在邊境的沃爾康村落里,居住著爸爸的好友丹朵比伯爵,如果跟他談一談,你就會更加愛國了。
“等一會兒,我們就拜訪他的城堡去。自從戰爭結束,我再也沒有跟他見過面。我們突然出現在他的城堡里,他一定喜出望外。”
弟羅茲男爵抬起倒放在地上的腳踏車,興奮地說著,但當他仰望天空後,他皺緊了眉頭。
原來一片烏雲飄過他們頭頂上的天空,愈來愈密,宛若一滴濃墨滴落在一張潮濕的白紙上。逐漸地向四周擴散,剎那間,頭頂上的碧空陰雲密布,一道雪白的閃電劍一樣劃破了濃重的烏雲。
一顆顆閃閃發亮的雨珠紛紛打在了父子的臉上,瞬間,大雨傾盆而至,令人猝不及防。
“不好,我們必須馬上去城堡……”弟羅茲男爵說。
父子二人拼命地蹬著腳踏車,兩人的身影與茫茫白霧和肆虐的大雨混成一片,終於變成兩個黑影消失在雨的盡頭。
抵達法國的邊境,只需越過蒼翠的樹林,但要到達沃爾康村落的城堡,還要花上一個小時。兩人在雨中穿行,沒命地踩著腳踏車。]
漆黑的天地之間,鋸齒狀的閃電時隱時現,從陰暗的林莽中噴出了烈火,同時,也劈裂了森林裡的高大喬木。
“好險呀,我們還是先躲避一會兒……”
這一對父子弓著背,繼續賣力地踏著踏板。
“爸爸,教堂,在那裡!”保羅的手直指向前方。
從森林的這一邊,已經能看見不遠處一座古老的教堂了。屋頂已經朽毀,上面尖尖的十字架也被腐蝕成黑色。高高的鐘樓屹立在教堂旁邊,已經看不到鍾了,可能被賊偷去了。
“這座教堂說不定沒有神父和管理員,不過,暫時避雨是可以的吧。”
父子二人跑上了門口石階,去推那扇巨大的木門。
門推不動,好像從裡面上了鎖。不得已,父子二人只好蹲在門口的石柱旁,想等著雨停再走。
保羅渾身精濕,連鞋子裡也進去了水,他很冷,牙齒不禁吱吱托碰撞,還只打哆嗦。
“不要涼著了,快吃下去這個吧!”弟羅茲男爵從背袋裡醫藥箱公取出一片阿斯匹林。
保羅剛把藥放到口中,“砰”的一聲,後面的木門響。弟羅茲男回拿起醫藥箱站起來。
“砰砰”的聲音繼續著,好像有人在用力地從裡面撞門。保羅握緊了父親的手背,強烈的恐懼使他顫抖得更厲害了。
這時,門把轉動著,像是有人正在將門打開。
門終於被打開了。一位男子從門裡出來,黑色的大衣披在身上,他的兩隻眼睛閃著銳利的光芒。那是一位威嚴的紳士,40歲上下年紀,他有兩端翹起的八字鬍,看起來十分有個性。
“啊……”
弟羅茲男爵低低地叫了一聲,醫藥箱從手中滑落,他全身僵直,呼吸緊迫。
紳士用冷峻僵硬的目光打量著男爵,但是他那兩端翹起的八字鬍卻顫抖不止,內心泛起了波瀾。
臉色慘白的弟羅茲男爵十分震驚,他呆呆地盯住了紳士。
轉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出現在紳士的背後。她穿著高貴的黑綢衣,一枚大卡媚飾品佩戴在胸前。
這個獨特的卡媚品十分搶眼,四周盤繞著一條黃金的蛇,兩顆綠寶石在蛇眼上流光溢彩。
保羅禁不住被這個閃閃發光的飾物迷住了,他心想:“太可怕了!”
此時,弟羅茲男爵一直保持沉默,他和黑衣人都用震驚的眼神凝視著對方。過了不久,紳士輕輕聳聳肩,走下了石階,而那冷艷的女人也尾隨他走了下去。
接著,一位西裝筆挺的男人又從門口走出來。看到這對父子時,他也很驚訝,他停留了一會兒,才追著紳士與黑衣女郎進入森林中。
雨終於漸漸地小了。
“啊,嚇了我一跳!”弟羅茲男爵大大地吐出一口氣說。
“他們是誰?”保羅好奇地問。
“你說呢?保羅,那位紳士正是德國皇帝……”
“啊?真的?”保羅瞪大了眼睛。
“絕對沒錯!本來爸爸也不相信德國皇帝會到這裡來,可是,是他沒有錯。我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那獨特的八字鬍,那蛇一樣銳利的眼睛,和那堅毅、驕傲的下巴……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真的是德皇威廉二世。”
“真是他?……可是他為什麼要來這兒?”
“爸爸也不知道……不過,說不定他是來巡視我國邊境的警備情況的。
“現在,法德兩國關係緊張,德國有再度侵略我們的勢頭,因為那個德國皇帝好戰喜功,是個野心家。”
弟羅茲男爵的口吻滿懷不悅,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懷恨,對德皇的懷恨。
“德皇是個追名逐利的大野心家,他想像他的父皇威廉一世一樣打敗法國,以搶占阿爾薩斯和洛林的手段去侵略我國,擴大德國的疆土,因此,他一直在為侵略戰爭蓄謀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