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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於是掙扎著解開繩索。旺達也被綁了起來,但是她沒辦法替自己鬆綁,因為她已經死了。她的腦袋受到重擊導致頭骨破裂,那顯然是致命的一擊。
“這一定是你的同夥乾的。”山姆.利奇勒對我說。他似乎是負責辦這案子的人。菲爾和丹恩把我帶到警察局之後就交給他了。“我們知道你不是暴戾之徒,羅登巴爾,你向來單獨作案,什麽時候開始有同夥的?”
“我沒有同夥,”我說,“我早已洗手不幹了,現在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我開了一家書店在賣書。”
“誰是你的同夥?天哪,你該不會是要袒護他吧?他可是讓你倒大楣的人。我可以想像是怎麽一回事:你已經洗手不幹了,準備靠賣書過日子,”其實他根本沒相信這話,只是故意安撫我而已,“但是這傢伙說服你再干一次,也許你們說好由他料理一切,你只需要想辦法開鎖就行。你也想就干最後這麽一遭,好熬一段日子等書店上軌道。誰知道突然死了一個女的,你的同夥正高高興興地花他的鈔票,你卻一頭栽進了馬桶里。我勸你最好在有人拉繩子沖水之前,趕緊把頭伸出來。”
“多恐怖的場面。”
“你要恐怖的場面,我可以給你看。”他打開桌子抽屜,在一堆紙張當中找出一張八乘十英寸的光面照片,上面是一個金髮女人,身上穿著晚禮服,靠著一面牆半坐著,那房間看起來像科爾卡農家的客廳。她腳上沒有穿鞋子,腳踝被綁起來,雙手似乎也被反綁在背後。好在不是彩色照片,但就算是黑白照片也可以明顯地看出,她髮際變色的地方是被重物擊中的,真的很可怕。我聽卡洛琳說過旺達.科爾卡農是個美女,但是從這張照片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這一定不是你乾的,對吧?”利奇勒說。
“我乾的?這照片我連看都不敢看。”
“那就趕快說是誰幹的,你的日子就會好過了。羅登巴爾,如果你找到一個好律師,甚至會沒事。”說得好聽。
“無論如何,我們一定會逮到你的同夥,不管你是否願意合作。總有一天他會在某個酒吧里大肆吹噓,耳朵靈敏一點的人聽到就會來通風報信,我們便可循線索逮到他。或者是科爾卡農也會在檔案照片中認出兇手。總之,我們會逮到他,區別在於如果你幫我們的忙,也等於幫了你自己的忙。”
“聽起來很有道理。”
“事實就是如此。你到底欠他什麽?誰讓你蹚這淌渾水的?”
“這問題問得好。”
“所以呢?”
“只有一件事。”我說。
“哦?”
“我不在場,我從來沒聽說過科爾卡農這個名字,我也沒去過第十八街。接下那個書店之後我就不偷了。”
“你堅持這麽說?”
“我還能說什麽?這麽巧,它就是事實。”
“我們有證據證明你昨晚確實進了那房子。”
“什麽證據?”
“我暫時還不能說,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除此之外我們還有科爾卡農。我猜你當時一定沒想到那女人已經死了,不然你大概也不會留活口,或者應該說你的同夥不會留活口。也有可能你們離開的時候她還沒死,而是在她丈夫失去知覺的時候死的。驗屍報告還沒出來,但是科爾卡農可以指認出你和你的同夥。你幹嘛現在不說實話?”
“實話只有一種。”
“這麽說你一定有不在場證明了?”
要是有就好了,但是你不可能什麽都有。“我昨天晚上在家喝啤酒,蹺著腳看電視。”我說。
“整夜都在家嗎?”
他拉了一個小小的警報。“整個晚上。一直到看完十一點的晚間新聞我才出門。”我修正了一下。
“然後去撬科爾卡農家的門。”
“不是,我有約會。”
“跟某個特定的人?”
“跟一個女人。”
“跟那種你可以在夜裡十一點隨便探訪的女人。”
“我們碰頭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她總該有個名字吧?”
“當然,但是我現在還不想說,除非萬不得已。她是我整夜的不在場證明,因為我從午夜到早餐時分一直待在她那裡。除非我沒有別的選擇,不然我不會讓她的名字曝光,她和她的丈夫分居而且帶著孩子,我不希望無緣無故把她扯進來。總而言之,我昨天晚上在她那裡。”
他皺著眉想了一下。“你昨天夜裡不在家,這個我們知道。”
“我不是說了嘛。”
“沒錯,我們清晨四點半的時候敲過你家的門,還派了人監視,你一直沒有出現。但是我還是不太相信你那個離婚女人的故事。”
“只是分居,還沒離婚。”
“都一樣。”
“你可以不相信。那就安排當面指認吧,我敢確定科爾卡農一定沒見過我。那樣我就可以回家了。”
“誰說過要指認這件事?”
“沒人。你把我弄到這裡來而不是到轄區警局,因為這裡有很多檔案照片。你大概都給科爾卡農翻過了,你們沒有逮捕我,是因為他看了我的照片之後搖頭。也許我太不上相,你們想讓他看看本人,所以才把我帶到這裡來。現在你可以把我放到一排人里讓他指認,他會告訴你同樣的話。那我就可以回店裡做生意了,店門關著是很難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