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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賣了兩萬美元,”霍華德.皮特曼顫抖地說,“我一定是瘋了。”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科爾卡農說,“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
“如果這位先生買了那枚鎳幣,”皮特曼說,“那一定不是從我這裡買的。我把鎳幣賣給一個在費城、名聲不怎麽好的錢幣商,他可能賣給了這位科爾卡農先生,或者先經過其他人的手,我不清楚。我可以把那個商人的名字給你,雖然我寧可不說,因為他一定不會承認有這件事,而且我也沒辦法證明他從我這裡買了那個鎳幣。”他的聲音破了。“我很想幫忙,”他說,“但是我不知道我現在還能做什麽。”
“我必須再聲明一次,”科爾卡農說,“我不認識什麽在費城、名聲不怎麽好的錢幣商,就連名聲好的我也不認識幾個。我當然知道有聲望的魯斯蘭德先生,因為他是美國國際錢幣美術館的創辦人,又是自由鐘鑄幣廠的老闆,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本人,更沒見過他的屬下。”
“那你昨天為什麽打電話給山姆.威爾克斯?”
“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山姆.威爾克斯在瑞登豪斯廣場附近有一間辦公室,”我說,“他專門買賣錢幣和徽章,是個可疑人物,此外,你昨天打電話到他家,還留了姓名,又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你也打了一個電話到美國國際錢幣美術館。你從家裡打的這些電話,而長途電話都有記錄。”
確實會有記錄,科爾卡農看著我,腦子裡大概在想他又沒打這些電話,怎麽會有記錄。他隨時可能想到他被拐騙到了麥迪遜大道和第七十九街的轉角,甚至可能猜到他不在家的時候有客人到過家裡了,但是現在他似乎寧可否認一切。
“我沒有聽說過威爾克斯這個人,”他說,“我既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有打電話到美術館。”
“伯尼,這到底有什麽關係?”是雷.基希曼的聲音。我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如果克羅真的因為那枚鎳幣被殺,好吧,我可以理解。但是誰在乎那枚鎳幣是怎麽進保險柜的?克羅是在那枚鎳幣離開保險柜之後才被殺的。”
“啊,”我說,“很明顯的是,沒有人知道那枚鎳幣原本在保險柜里,除了第三個小偷之外。”
“第三個什麽?”
“兔子馬爾蓋特和哈倫.瑞斯根本不知道有鎳幣這回事,”我繼續說道,“他們只知道科爾卡農夫婦要出遠門,而且要在外面過夜。為什麽會知道?因為旺達.科爾卡農固定到一家美容院做頭髮。兔子的姐姐瑪麗琳就在那裡做事,真的是好工作。過去一年半,她的顧客中有八個在出遠門或出去度假時家裡遭竊,這八件竊案的作案模式都一樣,小偷動作粗暴,能偷的就偷,不值得偷的就砸爛,天生的破壞狂。瑪麗琳只要豎起耳朵注意聽她的客人什麽時候要出遠門,再把消息告訴她弟弟就夠了。把牛奶和報紙的訂購停掉,甚至在家裡裝個電燈定時開關有什麽用?如果幫你做頭髮的年輕小姐家裡有個小偷弟弟的話。”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不往瑪麗琳的方向看。我的眼光突然和卡洛琳接觸。“旺達如果帶狗到同一條街的狗美容院為狗洗澡,偶爾會到我的店裡來晃一下,”我最好不要把卡洛琳扯進去,“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剛好提到要帶狗到別的地方配種,所以就像兔子和哈倫一樣,我也有內線消息,我知道科爾卡農要在外面過夜。但是第三個小偷不知道這件事,他遇到了科爾卡農夫婦回家。自從我知道有第三個小偷之後,就常想到《麥克白》里的第三個兇手。有很多研究莎士比亞的學者對這第三個兇手很感興趣,因為莎士比亞對此提到不多,證據很不全。但是有一派學者認為,事實上麥克白自己就是第三個兇手。”
全場鴉雀無聲。
“這是從我潛意識裡浮現出來的線索,”我說,“但是我花了一點時間才把一切拼湊出來。第三個小偷不可能有內線消息,否則他不會在那天晚上撞見科爾卡農夫婦回家。還有一個可能,某個人湊巧從天窗進去,在屋子裡逗留,然後殺人。這個可能性太小了。我的潛意識不斷地想告訴我一些東西,最後我終於把一切拼湊起來。不管莎士比亞筆下的第三個兇手是不是麥克白,但是第三個小偷就是赫伯特.富蘭克林.科爾卡農。”
他站起來大喊:“你瘋了!根本是胡說八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偷了自己的東西,從自己的保險柜偷了一枚根本不存在的錢幣。”
“不是。”
“那是……”
“第三起竊案根本沒發生,”我說,“兔子和哈倫偷了所有能找到的東西,我從你的保險柜拿走了三樣東西,這就是你所有被偷走的東西。根本沒有第三起竊案,也沒有第三個小偷,更沒有人在你家裡逗留、把你打昏並綁起來。是你殺了自己的老婆。”
第22章
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科爾卡農最後對大家說我瘋了。“為什麽我們要在這裡聽他胡說?”他大聲說,“這個人剛剛也承認自己是個小偷,而我們坐在這裡聽他隨便控告別人偷竊、殺人,我不知道你們怎麽想,我已經聽夠了,我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