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據說魯斯蘭德在三年前創立了美國國際錢幣美術館,除了他自己的私人收藏之外,還捐贈了一大筆錢。美國系列,也就是包含一九一三年的V鎳幣的那一套,是該館極受歡迎的一套。
“在每個經典系列中,”拉克斯解釋,“只要是同類型,任何錢幣都可以收入,但是美術館的收藏則只針對每一類型中最稀有的製造年份和變體鑄造,而不是普遍流通的樣本,比如一八七三至一八七四年的一角錢硬幣,在鑄造年份的旁邊鑄有兩支箭。那些在費城和洛杉磯鑄造卻沒有流通的樣本,價值大概在六、七百美元到一千甚至一千兩百美元之間。我們的是一八七三年在卡森市鑄造的,這一枚錢幣的品質遠超過七年前在凱金拍賣會中以兩萬七千美元賣出的那一枚。
“現在放置V鎳幣的地方,原本放置的是一枚一八八五年鑄的樣幣,那是那一系列中最稀有的鑄造年份,價值大約一千美元,是流通錢幣的兩倍。當初對於是否要收集一九一三年的V鎳幣我們還有疑問,因為它不是合法發行的錢幣,但是巴爾的摩歷史協會博物館有意思要轉手,魯斯蘭德先生就馬不停蹄地周旋,最後我們終於擁有了這枚鎳幣。他碰巧收藏了一幅柯普利畫的肖像,而且他知道他們很想要。”
於是我又聽了一遍查爾斯.卡羅肖像的故事。和拉克斯先生通完電話之後,我還得打電話到奧克拉荷馬州的斯蒂爾沃特找一個叫德爾.阿諾特的人。阿諾特先生顯然擁有佩尼郡大部分的土地,他原先在他的土地上牧牛,現在他把牛趕跑,準備挖油井。他確實曾經擁有一個一九一三年的V鎳幣,一九七六年他以十三萬美元買下那枚鎳幣,但是一兩年前又以二十萬美元的價格賣掉了。
“那枚鎳幣帶給我很多樂趣,”他說,“在錢幣大會上,我直接把它從口袋裡拿出來,和其他人擲硬幣賭喝酒時誰付錢請客,看著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真是刺激。我認為錢幣就是錢幣,為什麽不能拿來賭正反面呢?”
“你不怕損壞它的價值嗎?”
“一點也不怕,它原本就有些磨損,這樣更好。你知道,那枚鎳幣的表面已經不像剛出爐時那麽新了,我猜其他四枚可能好得多,我曾經看過在史密森博物館的那一枚,我的沒那麽新。我很高興擁有這麽一枚鎳幣,一直到後來,有位先生出了不錯的價錢要買它。我告訴他,如果他把價錢提高到二十萬,他馬上可以擁有那枚鎳幣。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但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我問那個人是否還擁有那枚鎳幣。
“除非他已經賣了。”阿諾特說,“你想做生意?我可以替你打電話問問那位先生,看他願不願意賣。”
“我只是個記者,阿諾特先生。”
“我正在想,在電話里充當記者有多簡單,我自己就幹過。除此之外我也當過浸信會長老,還當過幾次律師。先生,抱歉,我並不想得罪你,你要當記者那就算你是記者好了,如果你想知道那枚鎳幣賣不賣……”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擁有那個鎳幣,不在乎他會不會賣。”
“好吧,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一個小時之後打電話給你。我倒要看看根據經驗我的推測準不準。”
我把卡洛琳的號碼給了他。
我又打了四個電話,分別打到華盛頓、波士頓,辛辛那提和費城。然後我打到了美國錢幣協會,最後又打給一家在俄亥俄州席德尼叫《錢幣世界》的雜誌社。
我的手指替我完成這麽多工作,我開始有點擔心,無論怎麽看我的手肯定是細長的──奇怪,我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這麽明顯的事:我的食指一定比拇指長。
這很清楚地表明:我有摩頓手。而且我知道它會導致什麽:手掌疼痛、手腕骨刺、前臂韌帶炎,而且遲早會得可怕的電話肩。
我掛上電話。管他呢,我得出門了。
第17章
中午時分,我到了卡洛琳那裡。我腿上坐了一隻貓,手上是一杯咖啡,儘可能地告訴女主人所有的最新狀況。
這件事還算容易,但這幾天一下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卡洛琳的頭痛使我的任務變得有點困難,毫無疑問這又是宿醉惹的禍。也許一雙合適的矯正鞋墊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沒辦法忍受的是,你竟然沒有找我就一個人跑到埃博爾的公寓。”她說。
“不可能兩個人一起進去,那太冒險了,一個人就容易得多。”
“你從埃博爾那裡回來之後,什麽也沒告訴我。”
“我試了,我一直打電話找你。”
“伯尼,是我在一直打電話找你,不是沒人接就是電話占線。”
“我知道,我一直打電話找每一個人,每一個人也一直打電話找我,這種事有時的確會發生。不過無關緊要,我們終於還是聯絡上了,不是嗎?”
“是啊,可是你為什麽昨天晚上沒說,一直到現在才告訴我所有的事?”
“昨天晚上太晚了。”
“是啊!”
“而且也沒什麽好說的。”
“是啊,沒什麽好說的,你只是進了埃博爾的公寓,回到家還有個美容院的小姐拿著槍對著你,指控你陷害她弟弟被控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