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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一盞九星燈盞就滅了。
師父心往下猛地的一沉,急急的跑去護著另外幾盞像是要隨時熄滅的九星燈盞。
我趴在棺材裡,那股熱意越來越盛了,我想起師父的說的:陰氣散盡,惡屍暴動。
第二盞也毫無預兆的熄滅了。
一直到第三盞,第四盞……
耳邊呼嘯著狂風,在黑夜中我根本再也看不清楚師父的面目,頭上的礦燈已經亮了。
師父像是護著小孩一樣護著那最後幾盞燈。
師父對我道:“馬面,這個時候,陰棺雖然散盡了陰氣,但是外部的陰氣已經是最濃郁的時候了,但是只要撐過這個時間,惡屍就能被鎮壓。”
師父像是在給我打氣。
我重重地嗯了聲,死死的趴在棺才上。
第五盞九星燈盞也滅了,“哎!”師父重重嘆了口氣,滿臉的不安。
我聽到了師父這聲嘆氣,對師父道:“師父,不用擔心,我能行的。”
師父面色回暖,但是仍嚴厲的對我道:“兔崽子,不要說話,護住你身體裡的最後一口陽氣。”
但是我清晰感覺到棺材在慢慢地的龜裂了。我沒有告訴師父,我心想,我不能總躲在師父後面避雨了,有些事情總得我自己面對。
師父依舊小心的護著最後四盞九星燈盞,他把它們當成了最後的希望,可是很快希望就破滅了。
此時,我像是已經能聞到一濃厚的陰氣,我眉頭緊皺著,我感覺外部的陰氣全部朝我湧來,我突然想到陰氣壓身這個詞。
這是不是棺材內的惡屍正在吮吸這天地間的所有的陰氣,而師父口中的道氣是不是消散殆盡了。
難道道氣終究壓不住陰氣嗎?我內心有些惶恐。
棺材龜裂的縫隙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師父蹲在地上沒有再起來了,我以為師父還在護著九星燈盞,只是此時我沒有看到師父臉上保持那一絲詭譎的笑容,至最後我都沒明白師父那一絲笑容意味著什麼?
棺材龜裂著,我卻沒有叫師傅,我已經打定主意,自己應付。
終於,我內心的那一絲不安已經壯大成一條河流了,我想叫師父讓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感覺這口極陰之棺已經要炸了。
我不再死守棺材,因為直覺告訴我,再死死的趴在棺材上,我將被炸的屍骨無存,我從棺材上跳下來。
叫了聲師父,卻沒有反應。
不得已我一把抱起師父放到了一旁,可是這時候已經容不得我叫喚師父這兩個字,因為那口陰棺“砰”的一聲炸裂了。
我快速的護師父身前,這時候我才發現,其實九星燈盞早就滅了。
而此時正應了那句話:九星燈盞滅,惡屍必出。
但是我卻忽略的自己的變化,因為我好像看見空中,有一絲絲的黑氣正朝我湧來,我是用肉眼看見了。
而且有的是朝我湧來,有的則是朝著那具惡屍所在地涌去。
我沒看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現在也來不及問師父了。
因為那具惡屍已經傳出一聲極度恐怖的叫聲了,我感覺頭皮在發麻,要說我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怕又能怎麼樣?師父讓我鎮壓惡屍,可是現在鎮壓惡屍失敗了,所以我必須收服她。
這不僅是要保自己不死,我也要保師父不死。
耳邊風雨飄搖,惡屍的暴戾之氣擴散出來,我朝前移動了幾步,惡屍朝我奔來,目標很明確。
此時這裡陰氣之盛,四處游匿。
陰氣壓身,壓我身,壓惡屍之身。
“來吧。”我突然念叨了一句。如果是師父聽到我這句話一定會罵我:“兔崽子,你哪裡來的信心”
可是當我和那具惡屍碰面後,我突然就傻了,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師父這五年只教了我一件事,那就是背屍體。
現在我腦子裡完全沒有一點收服惡屍的法子。
怎麼辦,怎麼辦,我心急如焚,惡屍站在我面前,突然的一下直接把我壓倒在地上,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差點感覺那口氣上不來,而且胸口發悶。
我正要掙扎著起來,可是剛好看到那具惡屍的面孔,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在發顫著。
一張面孔比七天之前更讓人心寒了。
那一半本來有肉的年輕面孔此時也已經變的干皺老態,更不用說那一半森森然的白骨了。
我懵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讓掙紮起來,可是卻被惡屍死死的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我心想:真是風水輪流轉,就在之前還是我壓他,現在到了她壓我了。
我內心驚恐到了極點。
此時我能清晰地看到朝我們湧來的黑氣正在朝她的鼻孔里涌去,我瞳孔放大,看著這具惡屍,惡屍像是看出了我恐懼一般,突然扯出一個詭譎的表情。
然後我看到了這一輩子讓我最噁心的事情了,最不會忘記的一幕了,只見那具屍體忽然嘴巴,朝我親來,當即一股惡臭朝我湧來,我五臟六腑翻湧起來。
我罵了一句:“你不要過來啊!”這時候我內心的驚慌已經到了極點,一想到這具惡屍等下要和我接吻,我心都碎了,我這輩子可還沒碰過女人啊!
我還記得師父當時和我說女人的時候,表情一臉的享受,那時候我小,還不懂,當然了,我現在也不懂,但是我能明白師父的那種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