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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就聽到了那個聲音,那個令我毛骨悚然的,到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可怕的聲音。
呦,這位應該是克里斯特爾家族的伯爵吧。從角落裡幽幽地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向黑影中看過去,那是多麼詭異的一個場面啊,甚至氣氛奇怪扭曲到了一個讓我無法形容的高度。現在瑪卡巴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的形象讓我感到全身發寒。她就像是一個真人大小的精緻的陶瓷洋娃娃一樣,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和空洞的表情,更加讓我感覺到不舒服的是,她正在歪著頭看著我,並且她的聲音也十分詭異空洞。
我猜這個傢伙就是奧德修紀的女王,露西利亞。我並沒有要對露西利亞說話的意思。說實話我對於露西利亞的存在有些不敢接受,現在的我只想遠離他們,遠離這場頂尖人物之間的對決,而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把我釘在那裡,我這才發現我已經無法挪動一步了。
我呆呆地看著露西利亞,看著她用傲慢的眼神對瑪卡巴蘭說著話,露西利亞說道:瑪卡巴蘭,你可真是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了呢。
瑪卡巴蘭並沒有與她說話的意思,他只是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以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空中僵持著,誰也不知道瑪卡巴蘭想要做些什麼。露西利亞在饒有興趣地看著瑪卡巴蘭,像是那種等待著好戲開場的興奮表情,而我也在疑惑地打量著他們兩個。
但是接下來我們都知道了答案,我是首先感覺到了那不同尋常的氣氛的似乎周圍的溫度在一瞬間降低了下來,而我相信自己聽到了結冰的噼里啪啦的聲音。我看著瑪卡巴蘭,已經完全呆住了,他那戴滿戒指的手上已經結滿了冰塊,並且冰凌正在以緩慢生長的方式向同一個方向蔓延著。它們攀住了牆壁並且緊緊貼在上面繼續遊走著,一瞬間就封凍住了半個屋子。瑪卡巴蘭的眼神就如同它們一樣冰冷,他仍然什麼話都沒有說。
露西利亞仍然保持著微笑,這讓人很難猜透她在想些什麼。似乎高級的人物們都擁有這個能力,就是不讓內心的動搖或者是感情表現在臉上,讓敵人一窺究竟。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我絕對是個失敗者。哦,對了,我想,洛亞也是。
我正在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滿屋子的冰凌,而露西利亞已經開口說話了。
看來你的靈力也很不錯嗎,你這樣做,是不是想說,想讓我打消了打敗你的心思呢。然後露西利亞開始哈哈大笑,那銀鈴般的笑聲讓我全身發寒。露西利亞笑夠了之後接著說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如今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是已經不可能再回頭的了!如果現在退縮的話,那麼我還能算是一個稱職的出色的女王嗎?樓下,我的男人們都死去了,這一點我是知道的。露西利亞認真地說著,她的眼睛裡發出了古怪的亮光。
說完之後露西利亞回過頭去,對著比自己的位置更加黑暗的角落處喊道:瑪麗安!
這句話讓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我立刻向露西利亞的身後看過去,我發現現在我的心在怦怦直跳。我期待著瑪麗安的出現,儘管說我並不知道我們以這樣的方式見面能有什麼意義,或許她和莉莉安一樣,被露西利亞用黑暗思想所污染,是一個只懂得殺戮的魔鬼。
但是就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我就看到了瑪麗安,她慢慢地從露西利亞的身後走了出來。瑪麗安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我突然之間感覺不到了她那堅定倔強的表情,似乎她已經在露西利亞的調教之下忍辱負重,已經再也不是以前的瑪麗安了。
瑪麗安抬起頭來充滿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不,我想我一定是看錯了,我一定是因為見到了瑪麗安因此才會像現在這樣激動。我突然之間感覺到有些站立不穩,我向後退了兩步,勉強支撐住身體,無力地對著瑪麗安說道:瑪麗安,原來說,你是在這裡嗎……
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或許我是在怨恨著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事情的離奇。只是瑪麗安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她咬住嘴唇低下頭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露西利亞一直冷冷地盯著一處其他的方向,到現在她又轉過頭來,用審視的目光催促著瑪麗安快點動手。我想露西利亞一定是這個意思,雖然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瑪麗安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我只能聽到瑪卡巴蘭的冰凌偶爾破碎的噼啪聲音。我的心一直怦怦地跳著,我不知道瑪麗安是否會對我動手,但是我知道,事實一定是顯而易見的,我並不能夠確定面前的人是否是以前的瑪麗安。
終於,瑪麗安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女王殿下。說完之後她抽出自己的佩劍向我沖了過來,我出自本能的反應,取出了我的巨劍擋在我的胸前。我知道瑪麗安在這時候一定是玩真的了,而我也並不想承認,在剛才我還奢望瑪麗安能夠做出出人意料的舉動。
但是我想我不應該去做那種不切實際的夢了。我必須狠下心來,去面對同樣冰冷無情的瑪麗安的刀劍。我想,雖然我並不知道瑪麗安是怎麼想的,但是她的確在露西利亞嚴厲的命令之下猶豫了,這是不是能夠代表著她本身是不希望與我為敵呢。不過,即使是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麼用處了,畢竟面前真實的情況是,瑪麗安的確舉著劍向我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