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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我是克里斯特爾家族這一代之中唯一的女性的緣故,我竟然完全沒有繼承自己的前輩那種戰鬥的熱血以及同輩兄弟之間的戾氣。我們的同輩僅僅有三個人,我,撒拉·D·克里斯特爾以及路修·X·克里斯特爾。當然,在這之前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過面的兄弟,他就是未來的洛亞和洛夏兩個孩子的父親。我們吸血鬼的家族與普通人類的家族不同,打個比方,假如我不希望再見到撒拉伯爵的話,我可以帶著彌沙離開他們,並且老死不相往來。但我所做的卻是恰恰相反的決定,原因之一是我並不想搞特殊而成為後代人所恥笑的對象,並且我還有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讓彌沙來參加這個由克里斯特爾家族現任伯爵所舉行的選拔下一任伯爵的儀式,當然在這之前,他們必須經過那嚴苛的試煉。
哦,我竟然把話題扯得這麼遠,要知道我寫這個的目的是為了追溯一下過去的事情。如果說再將現在這些發生的事情再複述一遍的話,那是絕對沒有意義的。負責旁白的這種事情,只要交給洛夏去做就可以了。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將自己的事情交待好。
我是幽靈,開個玩笑。我想現在的氣氛並不適合開玩笑,我認為我的一生就是悲慘的,自從我生命的燭光熄滅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人生終於停在了最悲慘的那個句點。
因為,無論是平淡如水的童年少年時代,還是伯爵試煉那幾天對其他人來說情緒高漲,對我來說卻是事不關己的經歷,或者是在我有了彌沙之後整日含辛茹苦壓力無言的生活,對我來說都是悲慘的生活,或許可以說,我的一生沒有過一天快樂的日子,我想應該可以這麼說的。
都是我想這也是我所選擇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也並不需要去抱怨些什麼,至少我知道我是一個比較自主的人,所以對於我在做些什麼,我在心裡也是明白的。
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無法用具體的語言形容的女人,所以還是讓我談談除了我以外的那兩個傢伙吧,路修和撒拉。他們兩個絕對是天生的一對冤家,與洛亞和洛夏不同,撒拉比洛夏更加從一開始就突顯出了超出常人的才能,如果真的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的話,那就是天才。
因此在我們一起生活的公爵府的那段時間之內,撒拉一直是我所崇拜的對象。如果說是崇拜的話或許有些偏離現實,畢竟我從來都沒有向撒拉表現出來過即使是一絲的諂媚。甚至可以說我從來都沒有對撒拉表現出來任何的態度,僅僅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而已,應該不會被撒拉看在眼裡的吧,或許你們不會理解,那時的撒拉頭上究竟籠罩著什麼樣的光環。
他一直都是家族的前輩們談論起來就會不自覺地加上自豪語氣的對象,這讓我擁有很大的意見,但是我卻無可奈何,那是顯而易見的。作為一個被別人的光環所擠進黑暗角落裡的人來說,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感覺到心有不甘那,例如我和路修。
但是路修的怨恨卻是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的,這與我不同。至少路修天天企圖與撒拉挑起爭端。撒拉一開始因為無法忍受卻礙於是親兄弟的面子上,勉強忍讓地應付,但是隨著路修不滿情緒的愈演愈烈,撒拉最終還是採取了視而不見,不加理睬的態度。
即使是這樣我也想要對路修說,他這是自找的。我對於這個囂張跋扈的兄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或許我僅僅認為他有些吵鬧和討厭罷了,並且對他的行為並不感覺到認同。
直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往常一樣風平浪靜的午後,那是距離第一次伯爵試煉的前幾天。而在很久以前,路修就開始因為這件事情而興奮激動得大吵大鬧了,或許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認為自己能夠在伯爵試煉之中勝出,並不是像我一樣對即將到來的試煉感到隱隱的擔心,至少我有些自知之明,所以我只能對什麼也不懂的路修報以嘲笑。儘管我知道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至少路修能夠坦率地表達自己的真實心情,而我只是一個只懂得隱藏心事的小鬼罷了。
那天我也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找了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看書,然後我就聽到了有笨手笨腳的傢伙猛地打開門的聲音,然後下一秒路修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並且開始激動地對我大聲嚷道:都已經到了這個關頭,你還在這裡做著這些悠閒的事情,難道說你不打算參加伯爵試煉了嗎!我慢慢地合上書,抬起頭來沖路修點了一下頭,然後路修就張大了嘴巴做出了那種吃驚的表情,然後他像是不可置信似的艱難地說道:為什麼?
我又將頭低下去,理所當然地說道:無論是誰都應該知道,這次的勝者一定會是撒拉吧。然後我就聽到了路修情緒激憤的聲音:為什麼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我會做出成績來證明給他們看的,讓他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究竟誰才是下一任的伯爵!
我連頭也沒抬,輕蔑地說:戰勝撒拉?你的想法可真是幼稚可笑呢,你會嗎?路修已經習慣了我這副冷嘲熱諷的態度,因此他並沒有把我的意見當做一回事。他開始粗暴地抓著自己的頭髮開始在房間裡踱起步來,一邊煩躁地喊道:撒拉,撒拉,每個人都只知道撒拉!
我沒有搭腔,過了一會兒聽到路修的抱怨: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喜歡撒拉,伯爵大人又那麼看重撒拉,有的時候甚至喜歡到了無視我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