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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下首坐著一個中年男子,穿一身青灰的長袍,神采奕奕,眼光極其明亮,一雙手修飾的很整潔,手指長而有力,上有幾個老繭,秦金石盯著他的手看了很久,直到那男子將手縮進衣袖。
對面就這麼三個人,秦金石便開始看他邊上的人。他的上首空了二個椅子,只有下首位坐著個婦人,看得出她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年齡,擦了很多粉,但依然蓋不住眼角的魚尾紋,如果從燭光下或光線暗淡的地方,她可能讓人誤會為青年女子,不過對武林高手來說,這是不可能的錯覺。婦人覺察到秦金石在打量她,側面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傲慢而冷淡,這使得他忙收回視線,轉而觀察這個婦人下首坐著的人。
這人也是個女性,由於被上首位的婦人擋了一部分的身形,秦金石看不清楚她的臉面。這個女子年齡應當很年輕,這從她的手上可以看出來,她的手白白的,嫩嫩的,玉似的耐看,上面沒有戴指環,不象婦人的手,上面有好幾個閃爍的亮點。她穿得也很樸素,一色青裙,散發著一股淡雅。秦金石正在為看不到她的面容而惋惜,忽然間有一道寒風襲來,卻是那婦人用手指沾了一滴水向他彈射,無疑已得罪了她。
秦金石微微笑著,電光石火般稍一側面,這個動作快的令人以為他根本沒有動過,可事實上那水滴飛過他的臉龐,連他的一根毫毛也沒碰著,就嘶的一聲打在他身後一根柱子上,化做一蓬小小的汽霧。對面的中年男子見了,沉聲喝道:“好武功!”也不知是稱讚誰?秦金石向他微微頷首,掀開茶蓋喝了一口,然後啪的一下蓋好,說道:“好茶!”
接著這一聲,從門外有人大聲喝道:“秦哥兒!你可來啦,真想死俺了!”
廳上諸人聞聲一看,見一條威風凜凜的長大漢子由外面大踏步走進,紅臉紅須,雙目炯炯,穿著一身火紅的衣袍,呵呵笑著向秦金石打招呼。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瘦竹竿似的男子,但渾身上下卻又透著股精幹,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力量。
秦金石站起來,抱拳道:“三叔,二郎,好呀!”
雷振聲笑道:“好什麼,你小子一去年半,不見蹤影,跟著陶大師學了多少好東西啊?”
聽到這句話,迷眼道人猛然睜眼,目光如閃電般明亮,卻那裡有半點剛才頹廢的樣子,他緩緩地問道:“陶大師?可是號稱神機天師的陶神師?”
“著啊,不是他還有那個?”雷振聲反問一句。
在座諸人不由得都聳然動容,看秦金石的眼光已絕對兩樣。秦金石剛才看人還不怎麼樣,這回輪到被人看了,卻覺得全身上下不自在起來,不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腳也不知往哪擱了。見到他一副傻瓜態,對面的女子忍不住展顏一笑,這一來有人就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而開口問話的道人這會兒又迷起了眼睛,好象剛才他根本就未曾說過。
幸而這時有人救場,也就是說,千羽山莊主人羽燕客出來了。
一劍傾動天下客的羽燕客。
四
羽燕客一臉愁容,走進會客廳。諸人都站起行禮,道:“莊主好。”
回禮後,羽燕客請眾人重新坐好,隨後他說道:“這次請諸人來,是有要事請諸位相幫。嗯、、、、、”他沉吟一下,環視著周圍,忽向秦金石道:“金石,你大師姐不來麼?”原來廳中還空著一個位子,未到一人。
秦金石道:“大師姐那兒我飛鴿傳書,但不知她到不到。”這一問一答,使得諸人確定,秦金石確是拜在了神機天師的門下。
“羽莊主所提,是紫一俠麼?”有人不由問道。秦金石看了一下,是坐在對面的女子。羽燕客道:“正是。”那道人這時又睜開眼,道:“紫一也要來?貧道仰慕許久了,此次能得一見,不須此行。”“多蒙道長誇獎,小弟代大師姐深謝。”秦金石斂容說道。羽燕客聽了,省道:“金石,你未曾見過這位道長吧。這位是武當菊吟道長。”雷振聲在旁,搶前說道:“原來是菊道長,俺久仰大名,如雷灌耳。”菊吟道人卻仿如未曾聽見,瞧也不瞧雷振聲,又將眼迷成了一條縫,垂首入夢。雷振聲也不以為異,呵呵一笑,向羽燕客道:“莊主,你這次請來的人,俺除了英二郎和秦哥兒,一個也不認得,是不是先介紹介紹啊?”羽燕客道:“啊,是我的疏忽了。”隨後他把手引伸向中年男子道:“這位是明五明太陽,遼東暗器名家。邊上是詭麗門主許悠晴。金石的邊上是魔力宮第一法王朱貞,另一位是桑世家的桑凝。”接著又指著秦金石、雷振聲、英二郎一一說了他們的名字。說完之後,廳上諸人沉默了片刻,氣氛竟變得凝重。只因在這廳上的人個個不是尋常武林人物,可以說天下新舊武林高手在此會聚了一小半。
過了一會兒,羽燕客道:“還有一位未到,我想不等她了,我先說說這次我請大夥來、、、、、。”他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皺眉說:“諸位應知我這個千羽山莊是新置的,半年前我將它買下,也是出於我的一個小愛好,那就是我從小對建築很感興趣,出於這分痴念,我收購了幾幢名家傑作,這山莊是我的第十處,據說是昔年”鬼斧神工“計大師的心血之構。”秦金石道:“計解還是計困?”這一問大是要得,只因“鬼斧神工”並不是一個而是二個,“鬼斧”是指計解,而“神工”則是計困。這二個雖然同姓,但不是兄弟,倆人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完全沒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