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羅賓收回了手,屏住呼吸盯著院子。
在幽暗中,一個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此人悄悄轉動門的把手,輕輕鑽了進來。
羅賓一下子開了燈,頓時屋內明亮得如白晝。
“菲斯丁娜?你來這兒幹什麼?”
羅賓吃驚地問。
“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你說弗休爾?”
“是的,他人呢?”
“警官把他抓走了!”
“哼,我來晚了!”
菲斯丁娜牙關緊咬。
“你來這兒是為了報仇?”
“不!我只是想問問他整個事情的具體經過而已!”
“你耳聞了西文·若力艾的彌留之際的話語,所以認定是弗休爾殺害了他。但是,對於西文是否確係弗休爾傷害這件事,我還有些懷疑。因為這起兇案大撲朔迷離了,而且玄機重重,我也希望儘早解開這個疑團、抓住殺人真兇。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對我講述你知道的一切,而且要如實回答我的提問。”
他讓菲斯丁娜在椅子上坐下。
“我想你該明白這幾點:第一,關於布荷米的身份來歷,現在警方還沒弄清楚。第二,關於西文·若力艾,他究竟是什麼人?家住什麼地方?有什麼來頭?與我的設計師弗休爾·薩爾又是什麼關係?這些我都不知情。還有,西文為什麼告訴你說我正是怪盜羅賓本人呢?又為什麼想通過弗休爾的推薦而靠近我呢?你可以告訴我嗎?我希望你可以儘可能詳盡地告訴我。”
羅賓真誠地問菲斯丁娜。但她未置可否,只是淚流不止,而後說:
“我愛西文!弗休爾用短劍把他刺傷,然後他死了!臨死時,他這麼告訴我,我一定要為他報仇雪恨!在大仇未報之前,他絕對死不瞑目!我要復仇!我向神起誓。”
菲斯丁娜跪在塵埃里向報復之神鄭重地起誓,然後又大哭不止。這種狀況整整持續了一個長夜。
羅賓儘管從前耳聞科西加島上的人復仇心強烈,但沒料到是這麼執拗而令人恐怖,羅賓不禁心驚肉跳。
東方天際漸漸泛白,終於顯出了碧天白雲。菲斯丁娜抹去汗珠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羅賓獨坐在哥勒爾·魯傑山莊的臥室中思索著。
“究意是誰道破了我是怪盜羅賓?辭世的西文·若力艾又如何得知我的真實來歷呢?這個奇怪的兇殺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被人懷疑操縱著這一系列的兇殺案,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呢?”
玄機重重的案件使怪盜羅賓猶如身在雲山霧海之中。他不住地轉動著腦子,忽然他憶起了:
“不錯!這一定是“地獄裡的女魔頭’——克利思朵伯爵夫人在向我尋仇。因為我奪去了那一萬顆寶石,所以多年以來她一直耿耿於懷、伺機向我尋仇。她多年前奪去了我的兒子——傑恩還不算,又想把我牽扯進這個謎一樣的兇殺案中。她打算讓我被人誤認為是殺人犯,她企圖讓我遭人唾棄、遺臭萬年!她這樣做是為了復仇!
“對!果然是這樣,但是克利思朵夫人又在什麼地方呢?自從那次奪寶事件以來,二十多年過去了,她從未露過面,也不知道現在她正在什麼地方偷窺我的舉動?如今,她一手製造了這個怪異案件,想誣衊我為主謀,連菲斯丁娜也被克利思朵夫人騙了。還有那個弗休爾·薩爾……他是什麼來歷?”
羅賓連弗休爾也懷疑起來了。
“他是一個忠厚老實的青年藝術設計師,我真不敢信他是女魔頭派遣來的,他是有意貼近我的。但是,那個年輕人的來路我一點兒也不清楚。我只是因為他是克拉德大夫推薦來的就輕信了他,沒有打探他的真實身份,我實在太輕率了!”
羅賓立即與巴黎的克拉德大夫聯繫上了,而後開車直奔巴黎。
克拉德大夫是一位身長頎長、氣度不凡的老紳士。雖然許多患病的人守候在候診室中,但他還是領羅賓來到臥室。
“你怎麼樣?還不錯吧?”
老醫師用手輕輕捋著雪白的鬍鬚和藹地詢問道。
“謝謝,大夫,我還好。”
“那太好了!向來忙忙碌碌的你今天上門來,有什麼事?”
“有點事情想詢問您一下,您對那位年輕的設計師弗休爾·薩爾的來歷清楚嗎?我想打聽一下!”
“他?我事實上從沒見過他。說起來這種做法極不道德。當時,我的醫院裡雇了一個工人,他是一個年紀很老的男人。他盯著當時正在拆閱你的來信的我,而後問:
“‘先生!寫信的這位勞佛·德布尼您認識吧?’
“我答道:‘那當然!’”
“‘我有一個朋友,希望您推薦他一下。他是一位十分傑出的藝術設計師。他自幼喪失雙親,現在又找不到工作,因此生活十分清貧困苦。’
“‘他叫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的名字是弗休爾·薩爾,他的父親是我從前的老闆!’
“你那回寫信要我為你尋覓一位室內裝璜設計師,所以我立即為那個年輕設計師寫了推薦信。”
“那個僕人如今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