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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是這伙壞蛋,正是你的家人。”
“撒謊!”
“他們是你家的人。那天晚上,你跟他們爭吵起來,我有證據,你徒勞地指責他們的罪行,還高喊你不想殺人,你徒然地不許他們碰阿爾萊特的一根頭髮,你終歸跟你的外祖父和兩個姨媽是休戚相關的。”
“我不會跟強盜休戚相關!”法熱羅抗議道,在攻擊面前,他已是節節敗退。
“不,你是他們的同謀,跟他們一起偷盜。”
“我沒有偷盜。”
“你偷走了金剛鑽,而且你為自己留下了金剛鑽,並把它們藏了起來。他們向你索討應分得的贓物,遭到你的拒絕。這使你們內部起了紛爭,就像著了魔一樣。在你們之間,展開了殊死的戰爭。他們被司法機關圍捕,感到害怕,認為你可能告發他們,就放棄他們的公館,逃到郊外一所屬於他們的小屋去居住。但是,他們決不罷休。他們要得到金剛鑽!他們要挽救家族的祖屋!他們給你寫過信,或者打過電話。連續兩個晚上,你們在閱兵場花園裡碰頭,但沒有達成一致意見!你拒絕讓他們分享金剛鑽,不肯放棄你的婚姻打算。於是,他們三人只好採用最後的辦法:試圖殺死你。在花園的暗處,鬥爭殘酷無情。你因為年輕力壯,成為勝利者,維克托里娜·馬丹離你太近,你一刀就把她捅死了。”
安托萬搖搖晃晃,臉色刷白。提及這可怕的時刻,使他大驚失色。他的額頭直淌汗。
“從此,你似乎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你引起大家的好感,是德·梅拉馬爾伯爵兄妹的知己,范霍本的朋友,貝舒的顧問,控制著局面。你的意圖呢?擺脫過去,聽任瓦爾內里公館被徵用與拆毀。徹底跟馬丹家族決裂,在適當的時候予以補償。重新做個正派的人,娶阿爾萊特為妻,買下於爾菲街的公館。這樣,你就集兩個世仇的家族於一身,心安理得,無憂無慮地享用這座房子及其家具,‘雙重的’房子與家具將不再是偷竊與重罪的道具。這就是你的目的。
唯一的障礙,就是我!你只知道我是你的對頭,卻不知道我對阿爾萊特的愛情。因此,由於過分謹慎,也為了避免任何偶然的差錯,你處處提防,竭力使我名譽掃地。這難道不是保證你成功的最好辦法嗎?這難道不是以攻為守,用指控作為辯護嗎?你特意在一塊紙片上寫了亞森·羅平的名字,把紙片放進女商販的口袋裡,你玩這個新花樣。你在報紙上宣稱,亞森·羅平正是讓·德內里斯。你唆使貝舒反對我。我們兩個人當中,究竟是誰贏了?兩個人當中,究竟誰使對方首先被捕?顯然是你,不是嗎?你是那麼有把握取得勝利,以至於公開向我挑釁。結局快到了。這只是遲早的問題。咱倆面對面,在警方眼皮底下,貝舒只要在咱倆中挑選。危險對於我來說,迫在眉睫,我認為有必要後退,正如俗話所說的那樣,穩、准、狠地給你一拳。”
安托萬·法熱羅環顧四周,要尋求支持與同情。但是伯爵兄妹和范霍本死死地看著他。阿爾萊特好像心不在焉,貝舒像抓著罪犯的警察那樣無情。
他戰慄了一下,然而他又立即挺直身子,試圖繼續迎擊敵人。
“你有證據嗎?”
“有很多。一個星期以來,我終於發現了馬丹父女倆,暗中監視他們。我有洛朗絲和你的來往信件。我有一些記事本,是女商販維克托里娜寫的日記之類的材料,她敘述了瓦爾內里的故事以及你們每個人的經歷。”
“你為什麼還不把這些東西交給警方?”安托萬結結巴巴地說道,同時用手指著貝舒。
“因為我首先想當著大家的面,證實你是奸詐無恥之徒,而且因為我還想給你一個得救的辦法?”
“什麼辦法?”
“交出金剛鑽。”
“但是,我沒有金剛鑽呀!”安托萬·法熱羅喊道,憤怒地驚跳起來。
“你有金剛鑽。洛朗絲·馬丹指責你拿走了金剛鑽,藏了起來。”
“藏在哪裡?”
“藏在瓦爾內里公館裡。”
安托萬特彆氣憤:
“那麼,你知道這個並不存在的公館?你知道這個神秘古怪的住宅?”
“當然!在洛朗絲想收買那個負責起草一份報告的議員的那天,我知道這份報告涉及拓寬一條街道,知道這條街的位置,就容易找到一個前有院子後有花園的大宅。”
“好吧,你為什麼不把我們領到那裡去?如果你想使我吃驚,向我討回我藏起來的金剛鑽,為什麼不在瓦爾內里的家裡呢?”
“我們正在那個公館裡。”德內里斯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說什麼?”
“我說我只要用一點哥羅仿,就讓你睡著了,就把你和德·梅拉馬爾先生兄妹領到這裡來。”
“這裡?”
“是的,瓦爾內里的家裡。”
“但是,我們不在瓦爾內里的家裡!我們在於爾菲街。”
“我們在你搶掠雷吉娜和拐帶阿爾萊特的那個客廳里。”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安托萬狂亂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