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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案子是驚天大案,看上去並不難破,如果成功破了案子,平復這場風波,那麼升職當上副廳長也指日可待了。
高棟很樂觀。
第六章
很快,省廳領導給高棟打來電話,轉達了公安部和省廳緊急磋商後的決定。
這起案子命名為一零九特大兇殺案,由省公安廳掛牌成立專案組,借調部里刑偵專家若干,其他省級、地方市級多名專家協同作戰,專案組骨幹成員近二十名,整個專案組團隊超過兩百人,其他縣市公安特警可隨時根據需要調遣,任命高棟為專案組總指揮,全權負責偵辦此案。務必儘早破案,抓獲嫌疑人。
同時,考慮到這案子一旦傳播出去,社會影響一定空前惡劣,當前必須嚴控案情通報,所有知情人員對外一律保密,還要做好家屬的安撫維穩工作。
既是機會,也有風險,高棟心裡想著。
如果案子如期告破,毫無疑問,高棟將成為全國公安系統通報表揚的英雄。如果案子破不了,那也將是未來很多年仕途不可逾越的絆腳石。
不過高棟心裡還是很樂觀,這次的機會遠大過風險,綁架一車人的案子,沿路線索肯定一大堆,相信很快就能破案。
至於當前的維穩保密工作,所有知情人都會下發公安部門的保密通知。車子摔在那條廢棄的老公路上,普通民眾都不知道這件事,對外可稱工商所一車人遭遇了車禍。唯獨工商所這些人的家屬,瞞不住,肯定會知道實情,嗯,還得讓白象縣當地政府做工作,全部評烈士,再補償一部分錢就差不多了。
晚上十點,高棟手下合作多年的金牌法醫老陳回到縣局。
“怎麼樣?”高棟倒了杯水,遞給陳法醫,“現場處理如何?”
“李局帶著縣刑偵隊和市局派來的人馬還在搜現場。車裡一共發現五具男性屍體。車上本有六男一女,還有一男一女究竟是死是活,目前還不知道。方圓一公里內大致找過了,暫時沒有發現,搜查隊正帶著警犬,擴大搜索範圍,晚上看不見,主要還是靠警犬。具體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可能是昨天晚上,具體還要等實驗結果。”
“死了五個,還有兩個下落不明。兇手肯定會關注警方的動向。嗯……今天這麼多警車一齊開向老公路,兇手一定已經知道案發了,並且到現在沒再有打過第二個電話,剩下兩個人活著的概率極小。嗯,營救剩下兩個人恐怕沒意義了,何況我們現在根本沒辦法知道對方在哪。”高棟來回走了幾步,思索下,道,“屍體查過了嗎?”
“我初步看了下,全部是頸椎被扭斷致死,手法極其殘忍,乾淨利落,不像一般人所為。我懷疑兇手曾當過兵,或者接觸過專業培訓。從現場痕跡上看,應該是兇手殺完人後,把車子掛上前進檔,然後走出車子,等車子翻下路基後,兇手再走下路基,點火燒車。”
“等等——”,高棟打斷他,“你說是兇手刻意地點火燒車,而不是車輛翻下路基後,油箱摔破,自己燒起來的?”
陳法醫點頭:“對,這點已經確認了。一開始我也以為車子摔下去後自燃的,但後來我們在上方的地面上找到了部分汽油,並且車內的殘留物也留有汽油痕跡,表明兇手先曾對車輛內外潑灑了汽油,然後發動汽車,離開駕駛座,讓車子朝基坑摔下去,此後兇手再走下路基,來到汽車旁,點燃汽油。汽車旁都是泥土山石,兇手當時留下的腳印至今保留完整。兇手穿四十一碼的鞋,具體的身高體重模擬結果大概明天能出來。”
“其他還有什麼發現?”
陳法醫翻開了一下記錄本,道:“車內的殘留物中看到一個類似GPS定位裝置燒剩的東西,我聽李局介紹,車輛在1月9號中午GPS定位裝置就失去了聯繫,據此判斷兇手確實是把GPS拆下來了。主要情況就是這些了,其他細節還需要回實驗室里一一分析。”
聽完,高棟轉過身,點起一支煙,緩慢地吸了一口,又搖搖頭,道:“老陳,你覺得這案子到目前為止的發現,什麼地方有問題?”
“有問題?什麼方面的問題?”陳法醫不解。
“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不合常理?這案子的發生本來就不合常理,什麼人會跟工商所結這麼大的仇,要把整個工商所的人全殺了?殺了還不算,居然還打電話給公安局謊稱綁票。就算有仇,就算是某個工商戶記恨工商所搞了什麼商業協會亂收錢,可他殺了人對他自己能有什麼好處呢?我看,八成是個瘋子,性格極端瘋狂的人。”
高棟搖搖頭,道:“你憑什麼認為兇手是一個人?”
“這……”陳法醫一下子愣住,道,“這種仇視社會的案子通常都是一個人犯的吧?打報警電話是一個人,現場也只搜到一個人的腳印。”
“沒錯,通常情況下這類案子是一個人,因為這種報復社會的惡性大案,抓到就是死刑,並且殺了工商所所有人對他個人沒有任何好處,通常情況下無非是宣洩個人心中的不滿。敢犯這種案子的,他必定連至親的人也不會告訴。但是,如果是一個人,他怎麼控制住一車人的?”
“這個……還得等更多的調查結果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