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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老陳暴怒之中忽然從腰上抽了一把槍來,推開保險指向了劉耗子的腦門:“你他媽從哪弄來的酒?”
“把槍放下!”我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我沒事!”
我話沒說完,就嘔了一聲低下頭去,緊跟著全身上下都打起了冷戰。
“兄弟!”老陳這下徹底懵了。
許滕大叫道:“快點按他肚子使勁壓!”
老陳一步搶到我身邊,伸手按住我的肚子,掌心中的真氣,洶湧澎湃貫向我的腹部。
老陳剛剛出手,我就從嘴裡噴出一口帶血的泥漿。
等他再一次將真氣逼進我腹部之後,我猛的一抬腦袋,從嘴裡吐出一個核桃大的圓球。
站在他對面的許滕,眼看圓球往自己的臉上打了過來,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掌將那圓球抓在手裡使勁一捏,他手心裡頓時砰的一聲爆出了一片碧綠的火光。
就算是老陳這樣的外行也看得出來,剛才被許滕捏碎的,就是我先前咽下去的那隻水鬼。只不過,是沒了四肢而已。
許滕甩著殘留在手上的磷火,喘著粗氣對我笑道:“你真猛!你最後畫的是御鬼符吧?常言道:想要御鬼,必先鎮鬼。你剛才肚子那一頓折騰,是在先用鎮鬼符,鎮壓水鬼,然後有用御鬼符,讓他自己出來?”
許滕挑了挑大拇指:“我不得不佩服你在肚子裡鎮壓水鬼勇氣。萬一鎮壓不好,你可就要被發狂的水鬼開膛破肚了,換成我肯定不敢在自己肚子裡玩命兒。”
我連血帶泥的吐了好一陣子,才擦著流出來的眼淚道:“不拼命就得沒命,換成你也一樣!這水鬼……”
我這邊話沒說完,老陳又火了拎出槍來頂在劉耗子的腦門上:“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害我們?”
劉耗子噗通一下攤在地上了:“陳隊,真不是我?要是我乾的,我還能告訴你怎麼弄五色土啊?”
許滕趕緊道:“老陳,別衝動,水鬼不是他帶進來的。咱仨一人都喝半瓶了,那水鬼才出來。要是他放進去的水鬼,我和王魂第一眼就看出來。”
老陳的手指頭都扣到扳機上了:“不可能!難不成水鬼還能在咱們眼皮底下鑽瓶子裡去。我看不出來也就算了,你們兩個是術士,還能看不見水鬼鑽瓶子啊?不是一開始放好的,還有其他解釋麼?”
許滕這下沒有話了。他離老陳也就一兩米的距離,我還是跟老陳面對面坐著,這麼近的距離,說我們沒看到水鬼行動,誰會相信。
我清了清喉嚨里的泥漿,站了起來從兜里掏出犀角粉灑在了桌上。
桌面上立刻印出來一拍鳥爪子似的腳印,我順著腳印的方向一點點的往後找,沒想到,那排腳印竟然來源竟然出在了許菱夕的身上。
“是你!”老陳的槍口一下子調了過來。
“別衝動!”許滕伸手按住了老陳的胳膊。
“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許菱夕嚇得全身發抖,除了會喊“不是我!”其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也覺得不是許菱夕,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又無數的機會對我們下手,最起碼,在水山廟只要她能纏住我們其中的一個,我和老陳就必死無疑。
我儘可能柔和著聲音:“別害怕,我沒說是你。你別動,讓我看看你身上有什麼?”
我在許菱夕的身上灑了一把犀角粉之後,立刻在她衣服上看到了一串像是蟲子爬過之後的手腳印,那幾隻水鬼應該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她衣兜里爬出來,抓著她的褲管滑落到地面上,再順著桌子腿兒爬到桌面底下,藏到了我們眼皮底下。趁著我們幾個回頭說話的功夫,跳進了瓶子裡。
“你衣服兜里裝的什麼?”我說話的功夫,已經在手裡掐住了一張靈符。
“一張……一張護身符……”許菱夕的手抖得太厲害,連陶了幾下都沒能把東西掏出來。
“許滕,你幫他!”
許滕伸出兩隻手指,夾住許菱夕兜里的紅布包飛快的拉了出來。
只有巴掌大小的紅布包里,像是被人塞了一隻小耗子。在許滕手裡吱吱亂叫使勁蹦噠。許滕沖我點了點頭,自己把手伸進包里捏了兩下之後,用兩根手指掐著一個水鬼的腦袋,把他給拎了出來。
那隻水鬼已經被許滕給掐昏了過去,像是一隻死猴子,四肢軟綿綿的垂在身邊,小肚子鼓溜溜的停在身前,身上暗黃色的絨毛像是剛剛被水衝過一樣,一縷一縷的貼在背上。
許滕拿出刀來,用刀尖跳來水鬼眼皮看了一眼:“眼睛通紅,身上有怨氣,看著像是水猴子,可是也小了。一般水猴子最小也得有一兩尺長。”
“先掐著它別動!”我打開紅布包看了一眼,那裡面只有一張被水泡爛的靈符。我雖然看不清上面畫過什麼,但是光憑現在這一堆爛紙,也知道那是一點靈氣都沒有的假貨。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貓膩在布包上?”我腦袋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之後,立刻把紅布包給翻了過來,紅布內側果然用金線繡著一道靈符。
“御鬼囊!”我和許滕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馬上異口同聲的問道:“這東西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