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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擎極說道:“準備到了,這裡是當初村口坡,日本兵進來之後,第一批死在這裡的軍人,都被他們拋屍在這山坡上了,曼陀羅是一種能溝通陰陽的,它會找合適的地方生長,有時候,就算沒有種子,時間夠長,讓它能被死亡的氣息孕育出來,它就會生長在這裡,有些地方,種這種,永遠種不好,不是因為種的人不會種,而是氣息,泥土,讓不適合曼陀羅,真想拿回家種,你就天天澆點你的血,讓它們開更好看,”
我縮縮脖子:“說說玩而已,就這樣……哈哈,還種家裡啊,”
廖擎極走了過去,把那個骷髏頭重新放回那那個坑中,雙手合十,低聲呢喃了幾句,才站起來指指山坡頂上的一塊小石碑說道:“你們已經打擾到他們了,去上柱香吧,”
他朝著山坡上走,我們也只能跟著上去,現在應該是下午三四點鐘,太陽還很強烈,但是我卻感覺到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傳來,走在那些開著曼陀羅的地方,不再是當初看到的那麼美麗,時不時還能聽到從腳下傳來的“咔擦”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把人家的骨頭給踩斷了,這麼近的距離,我們也終於看清楚了地面,地面並不平坦,凹凹凸凸的,看著像是覆著泥,其實在這層薄薄的泥下,凹凸的形狀都是一個個人骨頭,
第二章 逼供失敗
在山坡頂上,一塊矮小的石碑立在那,在石碑旁還有著一具已經被泥土埋了一半的骨骸,看著應該跟那些烈士不是同一批的,
廖擎極點了香,解釋道:“這個骨骸,是你們李家的人,算來,你應該叫太太,她丈夫就死在這裡,幾十年前,她一個人到這裡來,就這麼靠在石碑上死了,我們進來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成了骸骨了,這個山坡,陰氣太重,那些吃肉的動物不敢來,屍體就是自己腐爛掉的,”
太太,當然不是指誰誰老婆的意思,太爺爺往上數一輩,就叫太太,不管男女,都叫太太,這也是我們這方言的一種叫法吧,具體普通話應該怎麼叫,我也不知道,
我的心裡沉了下去,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恐怖,再到現在的沉重,我沒有想到這一趟會遇到我們家的祖宗,漸漸的覺得,這裡的一切,跟我的關係其實很大,
楊毅拿著手機在拍照,廖擎極不悅地說道:“別拍,對死者不尊重,”
楊毅卻說道:“就像你們,立個石碑,放著人家這麼多的烈士和烈士家屬都不管才叫尊重,這種事情,就應該發網上去,就應該讓大家都知道,這裡有著很多抗日烈士在,讓他們的精神激烈我們,說不定還會有人特意進來送圈呢,他們的為國家死了,為什麼有些就能在漂亮的烈士陵園裡年年那麼多人去看,他們就在這裡……這裡……當盆,”
廖擎極給了我們每人一炷香,邊說著:“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被人圍觀的,這裡的秘密還太多,不適合公布,而且,有些事情,就算我們知道是為國為民族的,不見到別人就會承認,”
蘭雪拍拍楊毅,讓他別拍照了,大家上了香,我站在廖擎極身旁,低聲問道:“那個,我家太太,用不用給她做個墳,”
“整個山坡都是她的墳,用不了幾年,她就會完全沉到泥下了,”
站在山坡頂上,回身看著這個山坡,一地的紅艷艷的曼陀羅,這裡全是烈士的亡魂,希望,他們能安息,
既然說這裡是村口山坡,本來以為再走個幾分鐘就能到達那村子了吧,可是跟著廖擎極,走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有看到任何的村子,太陽偏西了,漫天的霞光,
楊毅和蘭雪在那說著今晚估計是出不去了,要露營,又皺著眉說沒帶帳篷,還問藍寧東西那麼多,有沒有帳篷,
在天空漫天的晚霞下,我們終於站在了一條大河的面前,
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分工著點火煮吃的,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後,我捧著真空包裝的快餐飯盒走到了廖擎極的身旁,這人,不愛合群,以前在稻草人**的時候,說跟我們不熟,就不湊堆了,現在算熟了吧,他還是一個人站在那大河前,也不說話,就這麼站著看著月光下的河水,
我站到他身旁,把盒飯遞到他面前:“吃吧,楊毅那吃貨,包里全是這種,夠我們吃三四天的呢,還有紫菜芙蓉湯,你要不要,”
他看了我一眼:“辟穀,”
“切~”我沒好氣地說著:“幹嘛不吃東西啊,折騰自己嗎,以前你是一個人出門,不吃就算,現在是跟著我們這麼多人,幹嘛還不吃呢,”
他沒理我,還是繼續看著水下,
我也看了看,那水在我們面前這一塊有個迴旋,水不是很乾淨,迴旋的水會把水中的東西都匯集到這裡來,我看著河邊,低聲說道:“你說,這塊地正好是迴旋,是不是上游的屍體,都沉到這裡來了,”
“對,”
“還真是呢,那是不是人家上游死人了,過幾天到這裡來打撈,都能撈到呢,”
“沒人敢來這裡打撈東西,”
“哦,為什麼,”
“如果你有陰陽眼就會看到,這水上的氣息一直在這裡迴旋,氣息壓著水裡的東西,水下的東西永遠也出不來,下水,就別想上來,更不可能把水下的東西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