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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等著入睡,我很好奇埃迪心裡藏著些什麼事,跟“屠夫”又有什麼關聯。不過我沒有想得睡不著,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第05章
整個周末都是好天氣。星期六我去棒球場。大都會隊和揚基隊都有硬仗要打。大都會在他們那個分區仍然居於領先,儘管每個人都打得不怎麼樣。揚基需要再贏六七場才能趕上第一名,但看起來也不可能扭轉局勢。這個周末大都會隊去休斯頓和太空人隊打三連戰,揚基則是本球季最後一次在主場比賽,對抗來訪的西雅圖水手隊,我看到馬亨利在第十一局以一隻邊線旁的二壘安打贏得比賽。
回去的路上,我到站沒下車,一路坐到格林威治村。在湯普森街的一家義大利餐館吃了晚飯,之後就去參加戒酒聚會。
星期天我去吉姆·費伯的公寓,看他家有線電視體育頻道轉播的大都會隊比賽。古爾登投了八局,只讓太空人隊打出三支零星安打,可是大都會自己也沒拿到半分。九局過半,教練詹森把古爾登換下來,換上馬齊里,他擊出了一隻內野高飛球被截殺。“我想這是一個錯誤。”吉姆輕輕地說。到了九局下半,休斯頓的二壘手被保送,接著盜壘,然後借著一隻中間方向的一壘安打,奔回本壘得分。
我們在一家吉姆一直很想試試看的中國餐廳吃了飯,然後到羅斯福醫院參加聚會。演講的是個很害羞的女人,面無表情,聲音只有前兩排聽得到。我們坐在後頭根本一個字都聽不見。我放棄聽講,讓思緒隨意遊蕩。一開始我想著看過的那場棒球賽,最後想到簡·基恩,還有她去看棒球賽時總是樂在其中,雖然她對球場上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概念。她有回告訴我,她喜歡棒球賽中完美的幾何學。
我曾帶她去看過一次球賽,可是她一點也不關心。她說她發現光看就累人,不過她喜歡冰上曲棍球,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冰球還是我帶她去的,結果她後來比我還喜歡。
聚會結束時我很高興,然後就直接回家了。我不想跟一堆人聚在一起。
星期一早上我賺了些錢。一個參加聖保羅戒酒聚會的女人幾個月前和一個傢伙搬到雷哥公園那一帶。他當時也在戒酒,不過幾年來反反覆覆,一會兒參加聚會,一下又破戒跑去喝酒,結果他們在新家安頓下來沒多久,他又開始喝了。過了六個或八個星期,在一頓好打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犯了錯,而且也明白不必受這個罪,於是就搬回市區。
不過她有一些東西還留在原來的公寓裡,她不敢自己一個人回去拿。她問我帶槍保護她回去要收多少錢。
我告訴她不必付錢。“不,我覺得應該付,“她說,“這不單純是匿名戒酒協會裡彼此幫個忙。他喝了酒就成了狗娘養的暴力分子,如果沒有一個夠資格處理這類事情的專業人士陪伴,我可不想回去那兒。我付得起錢,而且這樣我也比較安心。”
她安排了一個叫傑克·奧迪加德的司機接送我們。我是在聚會上認識他的,可是一直到上了計程車,看到駕駛座旁邊手套柜上貼的計程車牌照,我才知道他姓什麼。
她叫羅莎琳德·克瑞恩。她男友名叫文斯·布羅里奧,那天下午他不是狗娘養的暴力分子。當羅莎琳德把東西裝進兩個行李箱和兩個購物袋之時,他多數時間只是坐在旁邊兀自冷笑,一邊喝著一瓶長頸的美獅啤酒。他正看著電視上的球賽節目,用遙控器不斷切換頻道。整間公寓扔滿了吃剩的達美樂披薩盒,還有中國餐館外賣用的白色硬紙盒。到處都是啤酒和威士忌空瓶,菸灰缸爆滿,空的香菸盒被揉爛了扔在角落。
其間他曾經開口問:“你是接班人嗎?新任男友?”
“只是陪著她而已。”
他嘲笑著:“我們不都是這樣嗎?我是說,都陪過她。”
幾分鐘之後,他眼睛盯著他的索尼電視說:“女人哪。”
“是啊。”我說。
“她們要是沒雞巴的話,那倒是件好事。”我什麼也沒說,然後他往我這邊瞧,想看我的表情。“現在說這些話,”他說,“可能會被當作性別歧視。”他說“當作”時,發音不太準。結果他專心練這個字的念法,卻忘了他原來要說什麼。“當作,”他說:“我會被當作、修改、貼上標箋。我唯一的問題,你知道,就在於我被曲解過一次。這個問題怎麼樣?”
“很好。”
“我告訴你吧,”他說,“她才是有問題的人。”
傑克·奧迪加德載我們回市區,我們兩個幫羅莎琳德把東西搬進她的公寓。搬到雷哥公園之前,她住在五十七街靠第八大道那兒,現在她住在七十街靠西緣大道的一棟高樓公寓裡。
“以前我住的地方有一個大臥室,”她說,“現在我住在一個工作室,房租比以前貴兩倍不止。我真該去檢查一下我的腦子,我居然會放棄以前的地方。不過上回我是搬進雷哥公園一個有兩間臥室的漂亮公寓。你們看過那兒了,或許你們能想像那個混蛋把那兒搞臭之前它是什麼樣子。要想對一段關係有所承諾,就得表示出一點誠意,是吧?”
她給了傑克五十元車資,又給了我一百元保鏢費。她付得起,就像她也能負擔更貴的房租一樣,她在一個電視網的新聞部工作,收入很好。我不知道她在那兒究竟是做什麼的,不過我猜想她做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