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除了她父母之外,還有別人的留話嗎?”
“有幾通。”
“還留著嗎?”
“洗掉了。”
“你還記得那些留言的內容嗎?”
“天哪,不記得了。有幾通根本就直接掛掉。我把留言播放一遍,只是為了想弄清楚該怎麼洗掉舊的。”
“那保拉原來錄的話呢,就是說現在沒人在家,請對方留言的那個?答錄機裡面應該有保拉這段話。”
“有。”
“你洗掉了嗎?”
“錄新的留話時,舊的就會自動洗掉。我使用這個機器時,為了要改成我自己的聲音,就重新錄過了。”她咬著嘴唇,“這樣錯了嗎?”
“沒有。”
“那段留話很重要嗎?它聽起來很平常,‘你好,我是保拉,現在我沒辦法接聽電話,不過你可以在訊號聲之後留言。’差不多是這類的,我不是每個字都記得。”
“那不重要。”我說。的確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有機會聽聽她的聲音。
第09章
“想不到你還在追査這個案子。”德金說,“你做了些什麼?打電話去印第安納州,再去多搖幾下那棵搖錢樹?”
“沒有。說不定我應該這麼做。我花了一大堆時間,可是沒得到太多結果。我想她的失蹤是一樁犯罪事件。”
“是什麼讓你這麼想的?”
“她一直沒正式搬出去。某天她付了房租,但十天後女管理員開門進去發現,房間是空的。”
“這也沒什麼希罕的。”
“我知道。那個房間是空的,除了三樣東西。去收拾的人不管是誰,都留下了電話、答錄機,還有寢具。”
“這告訴了你什麼?”
“另有其人替保拉去收拾東西帶走。很多出租公寓會提供寢具,這個地方卻沒有。保拉·赫爾德特克是用自己的寢具,所以她離開時會記得要一起帶走。可是要是換了不了解情況的人,可能就會以為應該把寢具留在房間裡。”
“你就查出了這個?”
“不。答錄機也留下了,而且還開著繼續接電話,叫打來的人留言。如果她是自己離開的話,她會打電話去電話公司申請停機才對。”
“要是她走得匆忙的話就不會了。”
“那她離開了也還是可以從別的地方打電話回來啊。不過就算她沒有打電話好了,假設她忘光了,為什麼又要留下答錄機?”
“一樣的道理,她忘了。”
“房間收空了,抽屜里沒有衣服,柜子里也沒有東西。房間並沒有亂到讓人容易漏拿東西。屋子裡只剩下寢具、電話、答錄機。她不可能沒注意到這些東西的。”
“她當然可能。很多人搬家時會留下電話,我想除非那是自己買的,否則你就會留下來。反正,很多人都不會把電話機帶走。另外她也留下了答錄機,那個答錄機——放在哪兒,就在電話旁邊,對不對?”
“所以她四處看看,沒看到什麼散落的東西。答錄機,家電用品,讓你跟朋友們保持聯絡,使你不必擔心沒接到電話,嘀答嘀答嘀答,她把它看成電話的一部分了。”
“那她發現忘了帶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回去拿?”
“因為她已經在格陵蘭了,”他說,“買個新的比搭飛機跑回來要省錢。”
“我不知道,喬。”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告訴你,這比看到一個電話和答錄機及兩張床單和一條毯子,就想藉此編出一宗綁架案要有道理。”
“不要忘了還有床罩。”
“是啊,沒錯。或許她搬到一個用不著床罩的地方了,那是什麼尺寸的,單人床嗎?”
“比較大,介於單人床和雙人床之間,我想一般稱之為四分之三。”
“所以她跟著一個擁有超大雙人水床和十二寸老二的帥哥騙子跑了,誰還需要那些舊床單和枕頭套?照這樣講,如果她今後可以整天翹腳躺著的話,還要那個電話機幹嘛?”
“我想是有人去幫她把東西搬走的,”我說,“我想是有人拿了她的鑰匙,收拾了她的東西溜出那棟公寓。我想——”
“有人曾看到陌生人提著行李箱,從那棟公寓離開嗎?”
“他們連彼此都見不著面,誰還會注意到陌生人?”
“那陣子有人看到過任何人拖著袋子嗎?”
“你也知道,事情發生太久了。我問過跟她住同一層樓的房客,可是你怎麼想得起兩個月前發生的芝麻小事?”
“這就是重點,馬修。就算有線索,現在也消失無蹤了。”他拿起一個塑料玻璃的相框,用手把相框轉過來看著裡面的兩個小孩和一隻狗,三者都朝著鏡頭微笑。“我們繼續你的理論,”他說,“有人搬走了她的東西。他留下寢具是因為他不知道寢具是她的。那他為什麼也把答錄機留下?”
“這樣打電話來的人就不會知道她已經走了。”
“那為什麼他不乾脆什麼都不要搬,這樣連女管理員都不會知道她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