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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戲謔地說道。
那兩個人沉默無聲地坐了下來,緩緩地伸手將面罩拉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長滿了鬍鬚,樣子粗俗不堪。從手腕到手指的肌膚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粗重的毛髮。他們肌肉發達的體格和粗野的樣子,看上去很像做工的人或者是俄國的農夫。惟一與他們的身份不相配的,是他們都身著莊重的晚禮服,讓人感到十分滑稽可笑。
“哼,這兩個傢伙是為了混進晚會之中才打扮成紳士的模樣的,而且他們受了那個褐發女人的指使,居然趁我不備綁架了我。好啊,我倒要見識見識他們的花招,看看他們要對我怎麼樣!”
羅賓叼著一支哈瓦那雪茄,並且悠閒地點燃了它。
“喂,問一下,我到底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長時間?”
羅賓問他們。
然而這兩個蒙面漢子卻充耳不聞,沉默不語,一動也不動地監視著他。
羅賓倍感索味地雙眼瞪著天花板,吐出了幾口煙。
屋裡的氣息十分壓抑。
羅賓抬腕看了看手錶,已經快到凌晨四點鐘了。羅賓將桌上的菸灰缸拖過來,擱在自己面前,彈掉了菸灰,側起耳朵來聽外面的動靜。
唉,一點動靜也沒有!
除了他們三個人,整個府宅里似乎就沒有別人了。
“看會兒書好嗎?”
羅賓站起身來,從書櫥里隨意抽出了一本厚重的書,坐回了他的位子,開始埋頭閱讀。
那兩個蒙面漢子一直站在羅賓的左右,仿佛至死也不準備離開半步似的。時間在沉鬱的氣氛中緩緩流逝了,間或能聽見羅賓翻動書頁的聲音。屋子裡靜得幾乎能聽見呼吸聲……
整個夜晚平淡無奇地度過去了。
終於,大塊頭和矮個子男子堅持不住了,困得打起瞌睡來了。羅賓間或偷偷望他們幾眼,又迅速地將自己的目光收到面前的書本之上。
這時,羅賓隱隱約約地聽見了汽車貼近的響聲,然後,那扇鐵門又“吱吱呀呀”地被打開了。
突然,“砰”的一聲駭人的槍聲,刺破了寂寞而幽深的長夜。
那兩個綁架了羅賓的蒙面人忽然從睡夢之中驚醒,用手背抹抹雙眼,然後操著一口讓羅賓莫名其妙的話語嘰嘰咕咕一番。
說完後,矮個子男人飛快地向門外衝去。
大塊頭漢子坐在椅子上扭轉身子,向著跑到門口的夥伴大聲喊道:
“喂,你注意點兒!”
羅賓眼疾手快,抓住時機挺起了身體,用厚重的大書狠狠地向大塊頭漢子的後腦勺敲過去。
“啊”
這一擊,正中那男人的致命部位,大塊頭昏死在地上。
羅賓奪過了他手中緊握的手槍,飛快地衝出了圖書室,穿過大門口,又從玄關直向門外奔去。
羅賓氣喘吁吁,將腳步放慢,停了下來。
鐵門半敞著,一部大型的高級轎車在砂礫路上停放著,透過車燈,羅賓看到了三條黑黑的影子。其中的一個,就是從圖書室里衝出去的矮個子男人;至於另外兩個人,羅賓是從未見過的。
“啊……那個女人……”
羅賓驚詫地睜大了雙眼,因為他看見那個褐發美女也夾雜在他們幾個中間。她正操著不地道的法語對那三個男子叮囑著什麼,嘰哩咕嚕地把話講得飛快。
羅賓用手握緊了手槍,把腳步放輕,徐徐向前移動,想繞到他們幾個的身後。
突然,玄關的大門被人撞開了,有個人大聲喊著跑了過來。
雖然,羅賓聽不真切他的話,但他知道,這個大喊大叫的男子,正是剛才被他用書本擊昏過去的大塊頭漢子。他從昏迷狀態之中甦醒了過來,連忙跑到玄關之處,對他的同夥大叫:“羅賓跑掉了!”
揭發美女聞聽此言,氣勢洶洶地帶著這個人從玄關處向屋子裡跑去,那三個爪牙緊隨著她。
看到此情此景,羅賓把身子弓下,飛快地跑到了轎車那邊。汽車的發動機還在運轉著。羅賓跳上了駕駛座,悄無聲息地扭轉了車頭,向門外駛去。新款的豪華跑車,一溜煙在黑暗裡消失了。
羅賓擔心不已地扭過頭向後看去,幸好無人跟蹤著他。
羅賓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愉快地開著車前進。
車子悄悄地駛入了深夜之中的巴黎市區,並從亞利薩達橋上過去,沿著七葉樹遍植的道路前行。
“唔……”
突然,從羅賓背後傳來痛苦不堪的呻吟聲,羅賓大驚!
他趕忙扭頭向後看去。只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正竭盡全力地想從后座上支撐起身體。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抽動、扭曲著,他還把顫慄的雙手向羅賓伸去……
“請……你……我……
“你究竟是什麼人?”
羅賓一邊注意著前方的動靜,一邊側過臉大吼道。
突然,那男子的身子顫抖著晃了幾晃,“砰!”地一聲臉朝下倒下了。
羅賓趕忙把車子貼著路邊停下來,打開了車門。
坐墊上浸滿了鮮紅的血液。羅賓把手探向那個人的鼻子,可他已然沒有了氣息。
羅賓突然想起了方才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