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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茜爾女伯爵和艾尼倆人面無人色,神態慌亂,手足無措。
他們剛剛在大廳里大聲爭執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震耳的警鈴聲。他們知道,有人從大門裡進來了。因而,他們迅速地熄滅了燈光,坐在一團漆黑的大廳之中,悄無聲息地等待著這個不速之客。
他們兩個共同面臨著一個對手,並且對這個來客何時偷偷潛入別墅之中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十分小心地提防著。
當大廳里警鈴大作時,他們就紋絲不動地坐等危險的來臨。
他們對於羅賓的行動一點一滴都聽在耳朵里,只是他們不能確定,這個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剛才還爭執不休的艾尼和塞茜爾,此刻仿佛是同病相憐一樣,端坐在長沙發上,靜靜地等待著不可預測的危機。
他們倆人既不敢動,也不敢拔腿溜走。
塞茜爾一清二楚地聽到自己喘氣的聲音,心臟也狂跳不止。她惶恐不安地咽著口水,兩手緊緊捂住心口,連披肩從肩頭滑落、露出渾圓白皙的肩頭也毫無知覺。當羅賓伸手抓住她肩頭的時候,塞茜爾嚇得靈魂出竅,險些叫出聲來。
艾尼似乎見勢不妙,立即站起身來,把手槍拔出來,並且把手電筒取來,對準羅賓打開了。
“餵!你快把那個可怖的傢伙收好吧。還有,你的手電筒光太弱了,為什麼你不把吊燈打開呢?”
羅賓半正經半嘲諷地說道。
艾尼把槍口對準羅賓的心口,一步步地向後面的牆退去,把開關按下去。
“啪!”
懸掛在天花板上的華麗的吊燈,應聲大放光彩。
“你究竟是誰?”
艾尼不甘心地問。
羅賓伸手把花白的假頭髮和鬍鬚揭掉,笑容可掬地望著塞茜爾和艾尼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
“啊呀!你……原來是俄國青年公爵塞爾林先生……”
塞茜爾大聲驚呼,並且身不由己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什麼?你是塞爾林公爵……”
艾尼也睜大雙眼問。
“正是,我就是塞爾林公爵。你就是私人偵探艾尼·莫格焦先生,我說得沒有錯兒吧?嗯?”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你無須過問。你來別墅里是為了要挾塞茜爾女伯爵的,是不是?算上這一次,你已經是第二次幹這種事啦,是這樣嗎?莫格焦先生?”
“啊,你是誰?”
“哼!第一次你用短劍威脅、恐嚇女伯爵,從鋼琴蓋子下面奪去了那疊黃色信封。但你回到公寓裡,把信封拆閱開來,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機要文件,那是一堆空無一字的白紙!所以今天夜裡,你又來別墅里挾持她,是不是這樣呢?”
艾尼聞聽此言,大吃一驚,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他迷惑不解地盯著羅賓說:
“你,你怎麼知道的?”
艾尼的眼神之中滿含著驚詫萬分和惶恐不安。
“當時,你並沒有當場拆閱這些信封,原因是聘用你調查這個案子的人叮囑你不要把信件拆開,要完好無缺地還給他。
“或者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你想等你的兄長哥士度回來以後,倆人一塊查看信件,以確認那是你們要找的機密文件以後,再把它交給你的委託人。
“但是,有人打電話告知你,你的兄長哥士度已經去世了,你就匆匆忙忙地跑去為他收屍了。
“所有後事料理清楚了以後,你把信封打開了,想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機密文件。結果令你大失所望!那裡面只有幾疊白紙。
“你認定這是塞茜爾女伯爵搞的鬼花樣,並且在你的委託人那裡又說不過去,因而你再次潛入別墅來要挾女伯爵,而恰恰這個時候,我也來了,這才沒讓你要挾塞茜爾女伯爵的行動得以實現。”
艾尼的臉上由於羅賓的揭露和指摘而變得青一塊,白一塊的。
“你將那些信件取出來,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嗎?”
艾尼雙手顫抖著從衣袋裡取出信封,用小刀輕輕地拆開。
“請你往那些黃色信封的內側邊上看一看。”
羅賓溫文爾雅地笑了。
艾尼滿臉疑惑地按照羅賓的指示做了,真的在信封的內側找到了兩個幾乎小得看不見的字:
A·L
“哦,我沒有看到,原來這個地方有字,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人名的首字母。”
“哦,是一個人名的縮寫形式嗎?嗯,A·L。”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是亞森·羅賓的縮寫形式嗎?”
“什麼?
艾尼大叫一聲。
“啊?亞森·羅賓?”
塞茜爾也深感意外。
“亞森·羅賓……那麼……你……”
“是的,女伯爵。俄國貴族塞爾林公爵是我,同時,法國的怪盜亞森·羅賓也是我。”
羅賓把右手擱在胸脯上,微微頷首,對塞茜爾行禮致敬,這是紳士對女士們所行的彬彬有禮的禮節。
一抹緋紅飛上了塞茜爾女伯爵的面龐,她美麗的雙眸顧盼生輝、閃閃動人。因為亞森·羅賓是那個時代法國女性的夢中情人,沒有一個女士不為之神魂顛倒的,當然塞茜爾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