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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低聲說出了她的芳名。
“我是塞爾林公爵,我的名字是鮑爾·塞爾林。”
當班思小姐聽到面前這個人自稱為塞爾林公爵的時候,她大吃了一驚,連眼睛也瞪得圓圓的。
“啊?你就是俄國來的公爵……”
女郎似乎誠慌誠恐,面部表情十分不自然。
此時,羅賓的心裡不由自主地起了疑慮,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呢?不過,羅賓只是在心裡暗暗揣度,表面上一點兒也沒有露出疑色。
“這大奇怪了!身著晚札服的小姐,竟然沒有搭乘汽車,也沒有人陪伴,獨身一人在幽深漆黑的長街上行走。
“她的表情十分惶惑不安,連家庭住址也不願意告訴我。她看上去並不是因為遭受惡人的攻擊而失魂落魄。唉……也許她有自己的理由吧!”
羅賓鎮定地沉思著。他那炯炯的雙眼盯著面前這個小姐,他覺得這個女子的背後一定有什麼秘密。
羅賓的目光一直停在這個女子的臉頰上,而女郎似乎在極力躲閃他那銳利深沉的目光。她從頭到尾一直在專心致志地低頭梳理紛亂的頭髮。她那鑲嵌在手鐲上的鑽石冷冷地閃著光芒。
過了沒多長時間,汽車緩緩地停在了安信街的、一座府宅前。
“是在這兒嗎?”
“是的,就在這裡,再一次地感謝您,公爵!”
羅賓把班思扶下車,然後伸手去按門鈴,響了好幾聲,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為他們開門。
“僕人們今天休息,所以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班思小姐從皮包里掏出了鑰匙把門打開,扭過頭來又對羅賓致謝一番,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大門又輕輕地關閉了。沒有人出來迎接班思小姐,周圍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借大的府宅悄無聲息地屹立在寒星點點的夜幕之下……
羅賓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而後回到了停車的地方。
羅賓回到了車裡面,卻發現座位上落著一張卡片,那是倍儂·哥雷休夫人準備在4月24日舉辦晚會的邀請帖。羅賓心想:這一定是班思小姐剛才掏鏡子的時候掉出來的,而她又沒有發覺。
所謂“倍儂”,指的就是那些男爵的夫人或被賜予男爵封號的,或者領事的貴婦。這個倍儂·哥雷休夫人是哥雷休男爵的遺眷,她是巴黎上層社交界中很有聲望的人物。羅賓聽說過她的家位於布列街,那是一個華貴典雅的高級住宅。
“咦,今天就是4月24日啊!按照一般的情況,晚會應該持續到黎明才對呀!保克哈布,開車去位於布列街的倍儂·哥雷休夫人的府上。”
“是。”
汽車從塞納河岸穿過去,直向布列街飛馳而去。
“班思小姐今晚會不會參加宴會呢?也許她被壞蛋嚇壞了。如果她能來的話,我一定要還給她這朵白牡丹,看看她有什麼反應。也許能探探她的口吻,把她的真面目揭開也說不定呢!”
羅賓瞅了一眼別在自己衣襟上純白的牡丹花,暗自計劃著。
實際上,羅賓也僅僅想了解神秘美麗的班思小姐的真實身份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他絕對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將會被捲入一場撲朔迷離、紛繁複雜的國際大陰謀的巨浪里。
“保克哈布,你不必等我了,也許我會走得晚一些,你先回去吧!”
“好吧!”
羅賓邁動雙腿,打起精神向著正面大門的石頭台階走去。
“熱烈歡迎!麻煩您在這個地方簽上您的大名。”
穿著一身黑色禮服的僕人,彬彬有禮地把盛著簽名簿和金筆的正方形銀制托盤捧至羅賓身邊。
“哦,謝謝,我方才已經簽過名字了。我出來是去車子那邊取香菸的。”
“那麼,請您到裡面去吧!”
羅賓落落大方地步入高貴華麗的大廳之中。在吊燈的燈光照耀之下,一對對紳士與貴婦人正在跳舞;有些人則站在旁邊啜飲著香擯,小聲交談著。
貴婦們一個個打扮入時,頸上的項鍊、手腕上的手鐲和頭上鑲鑽石的髮飾,與璀璨的燈光相輝映,燦爛奪目。那些香按酒的杯子也閃著耀人的光芒。
倍儂·哥雷休夫人正站在壁爐的前面,笑容可掬地與五六位嘉賓談天說地。她確實是一位溫柔可人、高貴幽雅的婦人,是上層社會關注的焦點。
羅賓因為沒有在被邀請的來賓之列。他害怕被倍儂·哥雷休夫人看到,所以連忙擠在人群之中。羅賓四下里逡巡,但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他並沒有見到金髮碧眼、美麗迷人的班思小姐。
“她沒有來赴宴。遇上那麼可怕的事情,也怪不得她不來參加晚會。也許她喝了一些鎮定劑,早早地就上床睡著了,沒準她正在睡夢之中呢!”
羅賓深感大失所望,失落極了。
他踱進了大廳里的酒吧間,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檳酒。
這時,一位打扮人時、妖冶迷人的褐色頭髮的女士向羅賓走了過來,似乎要與他搭句閒話。
羅賓為這位美麗的褐發美人要了一杯香檳酒。
“太感謝你了,先生。”
女子啟動朱唇輕聲細語,與羅賓打了一聲招呼,便上前拿過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