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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過,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讓那些被照顧的人離不開他——就像對待波斯貓一樣。他和工會之間所有的矛盾都是因為工會的地位問題。他提供的工作條件和工資是最好的,他對我也一樣。有趣的是,他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過去的幾個月里,他手邊總是有大筆大筆的現金。他時常擔心會有騙子把他的錢騙走,但他從未想過我比任何一個騙子都更想得到那些錢。”
“你離開奎斯奇亞之前,我絞盡腦汁想要從你那拿回那筆錢,但是我沒成功。所以,我決定坐飛機來紐約找你。我告訴魯伯特說,我要來紐約看牙醫——是急診。他死之前,為我包了一輛私人飛機。”
“這之後——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我在飛機上聽到了廣播,得知魯伯特死了。只有魯伯特知道我去哪兒了,廣播裡胡說八道說我不見了。這就是說,紐約的警察可能在找我。所以我才住在賓館,沒住家裡。得到那筆錢之前,我不想和警察有接觸。”
“可是,現在魯伯特已經死了,他所有的錢都是你的了。”我插嘴說,“所有的房產都歸你所有。”
她立即垂下眼睛——但我還是看到她試圖隱藏的眼神中的巨大變化。
“我明白了。”我搶在他前面說,“魯伯特已經立了新遺囑。”
“不。”她把菸蒂扔在地上,又用腳踩在上面,“你還是知道真相的好。”她的眼睛和嘴角都透著慍怒,“魯伯特死之前,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煩。他的合作夥伴正在起訴他,房產可能保不住了。如果那些人勝訴,我能得到的東西就不多了。定案還需要一段時間——我現在就需要錢,一刻也不能等。”
“為什麼?”
“需要錢還能為了什麼?衣服——租金——享樂——所有東西都得花錢。”
又一次,她躲閃的眼神告訴我她在說謊。她需要錢的理由比滿足個人享受這個藉口更急迫。
她幾乎有些粗暴地說:“錢在那兒?我必須得到那筆錢!”
我開始大聲地笑起來。
“別笑!”她氣急敗壞地說,“周圍的人會看你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止住了笑聲:“你也有份參與?”
“你什麼意思?”
“實際上,每個和魯伯特有關的人都想得到這筆錢——你們家的女僕,船上的事務長,甚至還有他的朋友托尼·布魯克。現在是你——魯伯特的妻子。錢可真是惡魔,它把男人和女人都變成了類人猿。”
“我從沒聽說過類人猿也對錢感興趣。”阿曼達冷漠地說。
“有個大學用類人猿做實驗,”我反駁說,“教它們在籌碼與食物之間建立聯繫。它們很快就變得很貪婪,和人類一樣……但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我的意思是說,錢使我們變成了禽獸。”
“我對道德演講不感興趣!”阿曼達好像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冷靜而堅定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褐色的眼睛放著紅光。“你知道,我比你更有權力得到那筆錢——沒人會知道你怎麼處置那筆錢了。”
“沒人知道?”
“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知道魯伯特把錢交給了你。魯伯特已經死了。遺囑執行人下個月就能拿到已付支票和銀行對帳單。”
“布蘭德先生怎麼辦——他今晚可能會在切維切斯等候魯伯特的包裹?他和魯伯特之間有什麼交易?”
“我對切維切斯的那個男人一無所知。”
我一邊看著阿曼達一邊琢磨。話已至此,我不能再相信她了。
“為什麼要用這麼大筆現金付款?”
“每次魯伯特的合作夥伴威脅說要打他活期存款帳戶的主意,他就會從銀行取出現金。如果魯伯特真的欠切維切斯那個男人的錢,他可以打房產的主意。他怎麼會知道魯伯特死之前錢已經在路上,後來又丟了呢——除非你去告訴他?其他人沒人知道這件事。”
“除了托尼·布魯克,”我告訴她,錢不小心掉出來的時候,托尼也在場。
“如果他找麻煩,我會應付的。”
“托尼自己想得到那筆錢。”我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她好像並沒有死心,只是很心煩。“這個蠢貨!”她惡狠狠地說,“竟然去嚇唬你,他真傻!你也很傻,你怎麼會害怕他!你知道托尼連只蒼蠅也不會傷害。”
“我以前是這麼想的。但是,半夜裡,如果你和他還有一個死去的女人待在一棟空蕩蕩的房子裡,並且知道那個女人的死和他有關——你也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老天啊!”阿曼達看著窗外,“已經到費城了!我們是在浪費時間。”
火車冒著氣,鳴著汽笛停了下來。我向窗外望去,還是那個滿是灰塵、煙霧繚繞的老車站。!
“我不知道托尼是不是唯一知道這筆錢下落的人,”我輕聲說,“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就是謀殺萊斯利和艾伯特——道森的人。”
“謀殺?”她睜大了眼睛,“哦,不!我不相信!”她頭一次表現出些許的恐懼。她臉上的紅暈褪去了,臉色土黃,嘴唇上的紅色明顯是人工塗上去的。“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