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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瑞爾溫和地笑笑。“這一行有些成員,”他說,“是不具備他們該有的道德。”

    “不用道歉,”我說,“人非聖賢。如果你花時間努力去找的話,說不定還會碰上不道德的小偷。”我走到窗前,俯視公園和在五十九街排隊等候的雙人座馬車。太陽此刻被擋在了雲層後面,整個下午它都在雲層里進進出出。我說:“我到克里斯特爾的公寓找珠寶是星期四的晚上。結果她和一個朋友滾在床上,我則被鎖在了衣櫃裡。然後那位朋友走了。我忙著開鎖逃出衣櫃的時候,克里斯特爾在淋浴。接著門鈴打斷了她洗澡。她跑去應門,之後律師便進到屋裡往她的心臟戳了那把牙科手術刀。

    “他丟下她來到臥室。他的目的不只是殺她,他想拿走她保管的假鈔——理論上應該歸禿比處理的東西。她告訴過他格拉堡把錢裝在公事箱裡送過來了,他走進臥室看到一個公事箱靠牆而立。

    “當然,不是同一個公事箱。裝假鈔的那個也許和我一起關在衣櫃裡。我看克里斯特爾八成是把它藏在裡面了,要不她為什麼條件反射一樣把我鎖在裡面?連珠寶都放在很容易拿到的地方,衣櫃裡一定有個她不習慣放在身邊的東西,否則她不會總想著要把門鎖上。  

    “總之,律師抓起公事箱就走。等他回家打開,才發現裡面是一堆用內衣包著的珠寶。這不是他要的貨,而且也太燙手,無法輕易銷贓,但至少他手上已經有五萬美元的現金,而且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等事情過去,他可以把珠寶拿出來,也許還能再賺上五萬美元。

    “說不定他還計劃要回去再碰一次運氣找找假鈔。不過禿比·科克倫沒給他機會。克里斯特爾遇害的第二天,禿比和另一位酒保調班,撕掉警察貼在克里斯特爾門上的封條又一次搜索公寓。也許他知道該上哪裡找,也許她說過類似‘不用擔心,全在我衣櫃裡的一個架子上面’的話。總之他闖空門找到了假鈔拿回家,藏到他衣櫃的架子上。”

    “你怎麼知道的,羅登巴爾先生?”

    “很簡單。我就是在那兒找到錢的。”

    “你就是在那兒——”

    “找到滿滿一箱面額二十美元的假鈔。要不我怎麼知道有這麼回事?錢我沒動,以免打草驚蛇。”

    吉莉安知道並非如此。我跟她說過我把二十美元面額的假鈔藏在公交車站的寄物櫃裡,希望她不會挑這個時候想起這事。不過此刻她另有心事。  

    “手術刀,”她說,“律師拿了我們一把牙科手術刀殺掉克里斯特爾。”

    “沒錯。”

    “那他一定來看過牙。”

    “一個叫約翰尼的律師,”克雷格說,“咱們有哪個病人是律師?”他皺著眉搔搔頭。“律師應該不少,”他說,“而約翰尼也不是那麼少見的名字,但——”

    “不一定就是病人。”我說,“這樣想吧,克里斯特爾去過格拉堡位於國王街的住處。她看到他用來刻印的牙科用具,認出它們和克雷格用的是同一種東西。這純屬巧合,而她也恰好跟律師提起。所以他選擇兇器易如反掌。他乾脆就用其中一種。兇器會把罪名指向克雷格,而克雷格如果逃過此劫,他總是還有辦法把警方的注意力轉到格拉堡身上。”

    我邊講邊踱步。這會兒我晃過去坐在接待員瑪麗安的書桌邊緣。“他的計劃挺不錯,”我說,“只有一個疏忽,那就是我。”  

    “你,伯尼?”

    “沒錯,”我告訴克雷格,“我。警察把你關進牢里,而你為了自保就決定把你的老友伯尼賣給他們。”

    “伯尼,我有什麼選擇?”

    我看著他。“而且,”他說,“我知道我沒殺克里斯特爾,可如果你當時在她的公寓,再加上有我的一把手術刀,媽的,我就感覺很像是你想嫁禍給我,而且——”

    “算了,”我說,“你想找條出路,才出此下策。總之,禿比闖進公寓拿走了假鈔,由此看來此案顯然不是單純的殺害前妻。律師這下發現他得趕緊行動。還有些細節沒處理好,他得著手解決,因為警方要是真的查起克里斯特爾的背景,他在整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有可能會浮出水面。

    “而且他也很擔心格拉堡。也許他們倆見過面,也許格拉堡知道律師和克里斯特爾的關係,也許律師無法確定克里斯特爾到底透露過多少實情。總之不管從哪方面想,格拉堡都是個威脅。而我看到格拉堡時,他自己也相當緊張。也許他和律師聯絡過。總之他得消失,所以律師決定乾脆把格拉堡也做掉,兩個案子都丟給我來承擔。他想了個法子把藝術家騙進我的公寓,故技重施,拿了把他媽的手術刀殺人,然後把克里斯特爾的幾件珠寶扔在那裡好讓警察順利結案。至於說我為什麼要殺掉格拉堡,為什麼用手術刀在我自己的公寓犯案,又為什麼會任憑克里斯特爾的珠寶留在那裡,這些都可以不管。也許無法完全解釋得通,但警察絕對會因此通緝我,結果他就真的達到了目的。”我吸口氣,視線從他們身上滑過——吉莉安、克雷格,還有卡爾森·弗瑞爾。“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我說,“所以我們才聚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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