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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他掛了電話。他先是把我交給警察,這會兒索性掛了我的電話。我抓著死一般的話筒站在那裡,搖頭感嘆人對人竟然會如此無情。然後我又投進一角硬幣再打給他。響了八下沒人接。我切斷連接,把一角硬幣塞回投幣孔,再撥一次。這回是忙音。
吉莉安的電話打了兩次都沒人接,我開始納悶是不是顛倒了兩個數字。我翻看錢包想找她給我的卡片,可是自從和格拉堡對峙之後我就沒把它放回去。我檢査口袋。糟糕——不見了。她說過這號碼沒登記。我試了查號台,結果當然是沒查到。我再撥一次我記得的號碼,還是沒人接,然後我抬起頭改撥克雷格診所的號碼,鈴響時還自問為什麼要這樣浪費時間,而就在我打算提供答案時,她拿起了話筒。
她說:“哦,感謝上帝!你的電話我打了好幾小時。”
“我不在家。”
“我知道。聽著,全亂了。克雷格已經出獄,他們放了他。”
“我知道。”
“是這樣的,他把你的名字說了出去,說你有可能拿走了克里斯特爾的珠寶什麼的。他跟警察說話就好像在化妝一樣。”
“我敢打賭絕對是。”
“所以今天早上那些警察才會過來。他們一定是知道他就要被放出來了,就趕在那之前找我詢問。這都是我猜的。而且他們在找你。我照你的話跟他們說了,至少我是儘量不出錯。我太緊張了。”
“我可以想像。”
“還好你去了看拳擊比賽,還有證據。我看他們是想把命案栽到你頭上。”
我咽了口口水。“是啊,”我說,“還好我有不在場證明。”
“克雷格說他們在找克里斯特爾遇害那晚看到你在她家附近的目擊者。可你那晚根本不在,他們哪裡找得到人呢?我告訴他,他那樣說你實在不應該,可他說他的律師告訴他,他想出獄就只有這法子。”
“卡爾森·弗瑞爾。”
“對,他說另外那個律師根本就沒幫上忙。”
“呃,感謝上帝有老卡爾森·弗瑞爾鼎力相助。”
“他不老。而且說實話我也不太感謝他。”
“我也一樣,吉莉安。”
“我覺得這整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團糟。我是說,當初你想幫他的忙,可是看看他現在是怎麼回報你的!我想跟他說你在找真兇,可我看他根本就沒注意聽。他來到我的公寓,我們為這事吵了一架,結果他怒氣沖沖地走了。哦,其實他也沒氣跑,是我趕他走的。”
“哦。”
“因為我覺得他們很惡劣,伯尼。”
“我也是,吉莉安。”
“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查看檔案,可是到現在為止我只是在浪費時間。檔案里根本找不到叫格拉堡的病人。”
“呃,我找到格拉堡了。他畫畫說不定還行,可跑步就會要他的命。”
“要是你已經問到禿比的名字,我現在就可以查檔案找他。我沒查到有誰登記了在蜘蛛酒吧工作。那地方就叫這名字吧?”
“嗯哼。”
“不過我沒有每張卡都看。另外我也在找叫約翰尼的人,查了他們是不是律師,不過我看好像沒什麼指望。”
“算了,”我說,“反正要解決這事得用別的方法。聽著,我想查查禿比,但有幾件事得先弄清楚。你今晚會在哪裡?”
“家裡,我想。怎麼了?”
“一個人嗎?”
“據我所知是的。克雷格不會過來——如果你是這意思的話。我還真是懶得提他。”
“那我過去怎麼樣?”
停頓一下——既不是在思考也不是在逃避,姑且稱之為吊人胃口吧。“聽著不錯,”她說,“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
“你不會——呃——”
“喝醉?今晚我打算和橄攬油保持距離。”
“既然如此,我覺得你乾脆也跟弗蘭奇保持距離好了。”
“好主意。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因為我還不能確定其他事情要耽擱多久。我應該先打個電話給你嗎?嗯,我會先打電話。你那張寫著號碼的卡片被我弄丟了。等我拿支筆,好了。你那邊是多少?”
“RH7—1802。”
“買下路易斯安那的前一年①。我先前撥了這號碼,可是沒人接。哦,當然沒人,你在診所。事實上你還在那兒,對吧?”
①美國於一八〇二年以一千五百萬美元從法國買下東起密西西比河,西至落基山脈的大片土地,包括今天的路易斯安那州。
“伯尼——”
“我有點瘋狂,但據說我的神經是鋼鐵傲的,這可不容小覷。而且看來我恐怕真得用上。我會再打電話給你的。”
“伯尼,小心。”
第14章
“天哪,這不是我的老朋友嘛。”丹尼斯說,“星期六的晚上,可你瞧這兒全是木頭人。星期一到星期五真是太棒了,可一到周末,酒友們全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如果平時不需要努力工作,那麼下班後也不需要放鬆,你懂我的意思嗎?可經營停車場不同,這可不是一周工作五天就行的。你要是開了家停車場,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忙得團團轉,哪裡還會想把星期六晚上耗在老婆孩子身上啊。你不做停車場的生意。你說過你是干哪行的,可我一時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