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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隨即便轉頭四處打量了起來。
在我面前,共有兩條岔口,而此刻,就聽其中一條岔路內不時傳出‘嗤嗤’的叫聲和奔跑聲,顯然是灰毛猴子發出的。
我不敢耽擱,因為我知道,這灰毛猴子既然能進來,那肯定有辦法出去,若是我能跟緊它,便能逃出去。
只要能逃出這裡,我便還有生的希望,若是逃不出去,那麼,下場就是個死!
想到這裡我急忙起身,隨即強忍著傷痛,跌跌撞撞的便衝進了其中一條岔路,隨後在岔路內快速狂奔。
這岔路是傾斜向上的,但好在腳下修了一層台階,不過這台階宛若沒有盡頭一般,一路蔓延至岔路深處,也不知道通往哪裡。
但此刻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了,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麼只有走到底,方能知道對錯。
我悶著頭,忍著身上的劇痛,在台階上拼命的狂奔著,但這台階很是陡峭,那猴子身子靈活,跑的飛快,而我卻是傷病之軀,沒一會便累的氣喘吁吁,渾身大汗淋漓,但我依然沒有停下,而是咬著牙,瞪著眼睛,一步一步的繼續向上攀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感覺我渾身都濕漉漉的,身上滿是汗水,且眼睛看東西都開始變得不清楚,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想自打村子出事之後,我不僅接連遭受打擊,且時隔這麼久,我幾乎是滴水未進,後又被沉香公子凌虐,再加上此刻如此高強度的奔跑,我的身體,哪裡能夠吃的消?
這一刻的我,真想直接躺在地上,然後閉上眼,再也不想睜開,可是我沒有,因為我知道,我的家人還在等著我。
想到這裡我一聲悶吼,隨即緊咬牙關,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上沖。但人力有時窮,就算你擁有再強大,再堅定的意志,但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下一刻,我只感覺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一頭就摔倒在地,隨後就宛若那悶葫蘆一般,自台階上瞬間滾落,直摔的我七暈八素,滿頭是血,才停下了勢頭。
我努力的想要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此時此刻,我的身體就宛若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
我用手憤怒的拍打著地面,而後一臉絕望的趴在了地面上,任由鮮血順著眼角滑落,與淚水混雜在一起,而後‘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面上。
想我本是一個名校大學生,畢業後,本以為自己會和普通人一樣,工作,成家,然後勤勤懇懇的工作,養家,生子。卻沒料到,我原本平凡的生活,卻在一夜間發生了巨變。
爺爺慘死,老爸受傷昏迷不醒,而後又是村子大變,原本平靜的小山村,一夜間便變成了宛若地獄一般的存在,那些往日裡憨厚樸實的村民們,更是變得宛若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理智。
這些傷痛,一直都隱藏在我的心間,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我脆弱的心靈,而此刻,隨著我跌倒在地,再也無法爬起,這些傷痛也宛若決堤的壩口一般,瞬間傾斜而出,給予了我那原本就千瘡百孔的脆弱心靈致命一擊,讓我終是徹底崩潰!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疲憊摧殘著我的身體與意志,這一刻的我,真想就此長眠不起,讓所有的事都一了百了。
然而,就在我崩潰大哭,心底絕望之際,忽然就感覺一道青光自我的懷裡透發而出,隱約間,我似乎還聽到,有人在虛空中一聲嘆息。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冷漠如寒冰,但內里,卻又充斥著一股子深深的失望。
聽到這嘆息聲後我瞬間一怔,隨即一把將玉石從懷裡拿了出來。
此刻,玉石宛若夜裡的明燈一般,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輝,將裡面那黑色的人影,托顯的愈發的冷艷高貴。
“乾媽,是你在發出聲音嗎?”我擦了擦眼淚,輕聲問:“乾媽,你,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對不起,從今往後,恐怕,恐怕我無能為力保護你了!”
說到這裡後,眼淚便再次流下,我的一顆心,也宛若被無數把尖刀穿過一般,無比的絞痛。
想巨蟒拼死阻攔孫老鬼,為的就是爭取一絲時間,讓我帶著乾媽逃離那宛若地獄一般的山村,可是此刻,我竟然躺倒在地,就此放棄,我這麼做,對得起巨蟒對我的期望,對得起,乾媽這麼多年對我的福澤與庇佑嗎?
若不是沒有乾媽,我可能早已成為了一個早夭兒,而此刻,我若是就此死去,那麼乾媽的下場會如何?
會不會被一眾小妖奪了去,然後毀掉玉石,至乾媽遭難?
想到此間我心頭一震,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的命,早已不是單單屬於我那麼簡單了。
從巨蟒將玉石託付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和乾媽的命運,便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如果我死,那麼乾媽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而如果我活,那麼乾媽,便會安然無事!
想到此間我咬著牙,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終是搖搖晃晃的站起。
我不能就此死去,更不能扔下乾媽不管!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我哭鼻子時爺爺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好男兒,寧流血,不流淚!
想到此間我咧嘴一笑,隨後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卻任由頭上的鮮血流下,而後一聲大叫:“聶天麒,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