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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還沒到,局長先到了,穿著鞋套,站在門口,掃了一眼現場,沖劉隊點點頭,“可以併案嗎?”劉隊走過去,“現在還不敢說,得等屍檢結果出來再說。”
王大林見了局長有些不自在,別看局長四十出頭,一副儒將相,但也是老刑偵了,提的問題常讓人冒冷汗。見他進來,王大林就打算往外溜,“王大林”,局長喊住他,“工作時間,還是要以工作為重。”說完,沖劉隊一樂,王大林低著頭溜了。
屍檢室,兩具屍體躺在一起。王大林皺著眉頭圍著屍體轉,王法醫坐那整理解剖記錄。“王法醫,第二個現場好像室內沒有被密封吧?”王法醫拿起現場勘查筆錄翻了一下,“沒提到,但樓房的密閉條件比平房要好的多,沒發現是塑鋼窗嘛。”王大林點點頭,“情況和第一起一樣嗎?”“完全一樣,只是手腕被割破點皮,血液早凝固了。”說完起身,進了旁邊的試劑室,拿出兩個印模,“這是兩具屍體傷口作的印模,你看是什麼?”王大林仔細比了比兩個印模的刃口,“一模一樣,我看象是手工刀。”王法醫點點頭。
八)
外圍工作還是毫無進展,第二個死者家在北京,已經通知了那邊,家屬也來認屍了,在本市的活動規律也摸清了,基本限於生意上的迎來送往,沒有排查出什麼疑點。
局長把案子報到公安廳,廳里派了幾個專家過來協助辦案。王大林把手裡的材料一交,就等著安排工作了。
結果第二天,案情就有了進展。專家組從第一死者的鞋墊花紋推斷出手工出手西安一家有名的老字號布鞋店。和西安聯繫,從失蹤人口排查指紋,下午就有了結果。
死者名叫田林斯,37歲,西安河口製藥廠駐疆業務主任,到本市剛三個月,前陣子家裡聯繫不上他就在本地報了案。這下大家的勁頭都上來了,開始不分晝夜玩命地幹了……
(九)
星期六,劉隊給王大林放了一天假。高佳的父母去海南旅遊,高佳特意在家做了幾個菜給父母送行,席間高佳不時問母親東西帶齊沒有,藥裝全了沒有。高父則催著王大林快吃,吃完好陪他殺幾把象棋。
高佳房裡,王大林仰躺在高佳香噴噴的床上,迷糊了起來。隱約聽到“喵”的一聲,王大林一個蹦子跳了起來,看到高佳站在床邊壞壞地笑著,一把把她拉進懷裡,“我叫你使壞!”兩個人鬧了一陣,高佳掙扎著坐了起來,“你幾天沒洗澡了?頭髮都有味了!”王大林幸福地眯著眼睛,用力一聞,“香啊!”高佳笑了,“對了,你說我的小花到底怎麼了?今天又把我爸咬了,我只好把它關到門外了。”“一般小貓到這個時候都愛抓撓,學本領抓老鼠嘛,這隻好像有點厲害了,要不,送人算了?”高佳搖搖頭,“它就是我撿回來的,我不要送人,要不你明天陪我帶它去獸醫站看看?”王大林看看表,“我該走了,明天要加班。”
高佳嘆了口氣,“案子怎樣了?”“身份搞清楚了,其它還在調查,別提案子了,吃飯時我覺得你媽好像不太高興?”
“你看出來了?”高佳躺進王大林的懷裡,任他抓住自己的手,“我爸年紀大了,基本不上手術了,現在帶了個實驗室,研究人體球蛋白,可以提高癌症病人的術後免疫力。年初提取了疫苗,上個月自治區專家組來評定,在小白鼠上實驗發現疫苗對心臟有極強的破壞力,實驗室停了下來,項目也下馬了。我爸的心情一直不好,血糖也升高了,所以我建議我媽陪他去散散心。”王大林點點頭,“我會對你好的。”高佳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一句,看了看他的表情,心裡很感動,“我也會象我媽關心我爸那樣關心你的。”
(十)
一個星期後,專家組撤走了。在刑警隊的會議室,局長還是一副不喜不怒的表情,劉隊坐在一邊黑著臉,但這次火卻沒處發,底下在座的小伙子們都兩個多星期沒回家了,該做的工作都做了,想到這,他有些無奈地掃了局長一眼。局長沉吟了一會,“老劉,分出幾個人成立專案組,其他人恢復正常工作吧。”
所謂專案組,就是王大林和技術室的幾個人。兩個副大隊長都表態了,外圍要是有調查需要,一、二中隊隨時聽候安排。王大林倒是願意自己多干一點,這段時間兄弟們都太累了。他把屍體和現場照片及當事人的相關資料貼滿了辦公室的半面牆,自己坐在辦公室對著牆發呆,隱約覺得好像抓住了什麼,卻不知從哪下手。
百般無奈中,他轉到技術室,小趙正在電腦上看影碟,見他進來慌著去關,王大林擺擺手,“看吧,反正也沒事做,什麼碟子?”“七宗罪,太精彩了,看看人家的編劇編的……”王大林好像被雷擊了一下,轉身出了辦公室……
(十一)
高佳找不到王大林了,辦公室沒人,打手機關機,整整一天沒有他的消息。下班回家,見王大林丟了魂似的在她家門外轉悠,“這一天你跑哪去了?打手機關機。”“換換腦子,泡了一天圖書館,我餓了。”
吃完飯,王大林奇怪地發現小花蔫了,無精打采地趴在沙發上,和前陣的表現判若兩“貓”,剛想過去整整它,被高佳喊進廚房,“幫我洗碗”。“小花怎麼老實了?”高佳往客廳探探頭,“我爸媽走後它就這樣了,聽聽,又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