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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看了,趴在草叢裡偷偷哭,後來昏了過去。。。。。。
早上,我醒過來,只看到一堆火炭,爸爸、媽媽、哥哥他們都不見了。鄰居家的鄭大伯上山砍柴,把我抱下山。我已經不會說話了,整整當了三年啞巴。
鄉親們在後山山坡上找到我家人的屍體,都被野狗啃得沒人樣了。他們怕鄭八斤他們不會放過我,讓我小姨把我抱到了新疆。
我本來打算把鄭八斤千刀萬剮,最後卻只在他屍體上留下了歲錢的印章。我坦然了,我當時好象看見了全家人在對著我笑。”
高佳已經哭成了淚人,王大林也聽得咬牙切齒。
鄭憶擦乾淚,把照片小心地放進懷裡,接著說:“我已經報了仇,但我不會讓你們抓住我,因為我還有很多恩要報。當年幫我安葬我家人的相親、救我的鄰居。。。。。。我的小姨,她八十歲了,無兒無女,我還要照顧她。等她故去了,我就回老家,在那裡蓋診所,免費給鄉親們治病。
王警官,我感謝你幫我找到了這張珍貴的照片。但是,就像你說的,小丫設計了這個完美的謀殺,你們永遠抓不到我。”
王大林輕輕地搖搖頭,說:“你已經變成了鄭八斤,你以為你的小姨、鄉親們知道了這一切還會原諒你嗎?他們會象躲鄭八斤一樣遠遠地躲開你,而且,你永遠不可能看到家人對著你笑,因為,他們在天堂,你在地獄。”
說完,王大林向高佳使個眼色,兩個人走了出去。
身後,鄭憶喃喃的說:“地獄?地獄,地獄。。。。。。”
回去的路上,高佳問:“你錄音了沒有?”
王大林點點頭。
“那能不能起訴?”
王大林搖搖頭:“沒別的證據,恐怕。。。。。。”
高佳嘆口氣:“我挺可憐她的。對了,你最後幹嘛那樣說她?”
王大林有點愣神:“也許會有地方審判她的。”
第二天,鄭憶把小姨送進養老院,然後服毒自殺了。
王大林和高佳去了現場。鄭憶死的很安詳,嘴角還帶著笑,手裡緊緊攥著她家的全家福。
過了兩天,王大林和高佳遞交結案報告時,王局、王法醫都在劉隊辦公室。
沒人對報告感興趣,王大林只好把經過再說了一遍。
“一開始,我就把重點放在了作案手法,而不是動機上,這樣就確定兇手是個玩飛刀的高手,本市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不多,拿到黑八的指紋後,就確定是他了。死者身上的刺青圖案,證實是一種歲錢,是古代南方商人用來訂購做定金用的,不流通。通過對印章的調查,發現正是用黑八的身份證向內地一個廠家訂的。這樣,第一個案子的兇手確定了。
可黑八卻死了。從表象看,是死於一場意外,可從現場提取的保險套和房東的口供證明,還有一個神秘的女人。射入黑八顱內的筷子被檢出含有機油成分,我在現場提取的筷子卻沒有機油的味道,這說明筷子是被某種器具射入黑八顱內的。於是,我們把偵查的重點放在了神秘女人的身上,查到她,高佳立了頭功。”
高佳不好意思地笑了。
“高佳剛剛接觸到這個神秘女人於彥,她就被掐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了,同時,我們還從於彥房間搜到一把弩弓。於彥曾經被黑八強姦,受到很大傷害,為了報仇而殺死了黑八,這好像也說得過去。但是一年前,她還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現在卻住著一百多平米的高層,而且房款一次付清,她哪來的錢,誰也不知道。我查了她住的小區所有監控錄像,在她的死亡時間前後,小區沒有陌生人進出,這說明一點,兇手就在小區里。
果然,周元自殺了,把他的毛髮和於彥床單上的毛髮作了對比,結果同一。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除了第一死者鄭天保,其他人的死好象都有因果關係。
黑八強姦過於彥,於彥為了錢要替周元夫婦借腹生子,周元檢出了愛滋病毒,於彥死前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我們好像可以結案了,因為每個案子的兇手都死了。
開始的時候我往第一死者鄭天保的原籍派出所發過調查函,因為他早就離開了原籍,派出所沒有底子,所以就簡單給我回復了,這就讓我沒有在意。案子到了這一步,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我又把偵查重點放到了鄭天保身上。
鄭天保在本市和米泉的兩處租住房都被人翻過,說明有人在趙什麼東西,這個人是不是黑八我無法確定,但鄭天保身上留下的歲錢刺青圖案肯定有某種意義。我仔細翻查了他的物品,找到一張模糊地全家照,小趙處理過,可還是看不清。於是我再次往他原籍的刑警隊發了調查函,並傳真了一張鄭天保的照片,他們很配合,安排人去他村里調查,結果發現鄭天保就是四十年前殺害一家三口的通緝犯鄭八斤,那個案子唯一的倖存人,三歲的小女孩,當時被親戚帶到了新疆,下落不明。
於是我再回頭把本案的所有關係人排了一遍,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去過醫院,婦科。黑八曾陪包他的富婆去流產,於彥被強姦時受傷住過院,周元夫婦也在同一家醫院住過院。
這時我基本了解整個案子的過程了。一個計劃周密的完美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