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王大林沖武田舉了舉杯，“以後你要在這混了，我教教你，和民族人打交道，第一，要尊重他們的民族習慣，第二，要象我這樣”武田也慌著端起酒杯，“怎麼樣?”“保持笑容，語言不通，但笑是通用的，來，給爺笑一個”，武田用沉默來反抗。“你要了幾公斤肉”，“一公斤，怎麼了”，這時旁邊那桌的肉也上來了，幾個人推讓了一下，一個看上去年長一點的，起身削肉，並一塊塊地放進每個人的嘴裡，武田看傻了，“恐怕吃不完吧”王大林看著滿盤子的肉，“民族人可最看不慣浪費糧食的人”，武田在肚子裡直罵，請你吃個飯的事可真多。“你們這的規矩還真多”，王大林吃了口肉，“是的，但都是好規矩，民族人不吃死肉，就是不放血宰殺的動物不吃，不浪費糧食，這要有老人你會發現他把盤子裡的飯吃的乾乾淨淨，不欺老凌弱，父母不拋棄子女，不管他病、殘或都男孩女孩，還有，民族人會在男孩子成年前割包皮，不限制他的發育。”“限制發育?”王大林點點頭，“很少聽他們女的因為性生活不合諧離婚的，而且還有…….”王大林壓低了聲音,武田忙把頭湊了過去,聽著聽著嘴張成了O型,”加墊圈?真的假的?”王大林點點頭,”這和飲食有關,有興趣嗎?”武田搖搖頭,旁邊的那桌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武田看他們的表情滲進了一絲敬佩,王大林笑了”不信,等會和他們一起去小便,順便看看”,武田一仰脖幹了一杯酒,”咱們去上廁所吧”,王大林被嗆了一下,兩個人大笑起來.
十九
武田喝多了,兩個人硬是撐著把盤子裡的肉吃完了.
飯館裡的划拳聲越來越大,武田一句話說了好幾遍,王大林還是喊著聽不清,”王政不是日本人”,不知怎麼搞的,旁邊那桌突然靜了,武田的這一嗓子就顯得特別突兀,所有人都停下來,奇怪地看著他們,”你日誰了”,王大林也扯了一嗓子,那桌人鬨笑起來,又繼續划拳了.武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MP3,把耳機塞進王大林耳朵里,一小段音樂過後,傳出幾個人的對話,”不可能”!王大林聽出了王政的聲音,一陣嗡嗡聲後，翻譯說“你們必須要負責日本醫學專家的安全，小林先生對新江的社會安全問題很關心，即便不同意我們的要求，也要加雙門雙崗，必須是武警或公安把門，醫學培訓中心要加高圍牆，至少……”“胡鬧,你告訴他,不要把新江人當作恐怖分子,他的要求辦不到,他這樣做是拉大醫患關係,我們會保證專家的安全,象保護每個中國公民的安全一樣,如果他一定要堅持,你告訴他,我們很遺憾……”,錄音到此為止,王大林知道最後的結果,只是奇怪武田從哪得到的錄音,看著他忘形的樣子,猛想到小林也是日本人,王大林摘下耳塞扔回去,一言不發,武田也只是點到為止,目的達到了就沒再多說什麼.
二十
王大林到高佳家時,她父母都睡了,他偷偷地上了樓,跑到衛生間洗了個澡,剛鑽上床,就被高佳跺了下來,他努力鑽了幾次沒有得逞,只好悻悻地躺到沙發上,高佳翻了個身睡了,王大林卻睡不著,大哥翻來覆去強調三哥瘋了,並一再說組織解散了,每個人都該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一會腦子裡又想起池邊夫人說起,池邊遇害前一天的反常情況,王大林查的王成玉清的宿舍明明在康樂園小區,慧子卻說她家就在隔壁樓,武田刻意強調王政與日本人一點關係沒有,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十幾年年沒見,王大林還是一眼認出了三哥,反而感情最深的大哥,王大林面對他卻一點印象沒有,隱隱中只有那一閃而過的背影,透出說不出的親切.王政不同意加高醫學樓的圍牆，但“三菱”重工的高牆又是怎麼回事，王大林翻了個身,還是一點睡意沒有,想起來抽根煙,又怕把高佳吵醒,就這麼折騰了一夜,天亮時才昏沉沉地睡去.
高佳把早飯留在茶几上,把王大林親醒,就上班去了,王大林匆匆吃完早飯,正從後窗往外翻時,被晨練回來的老高撞見了,他急忙扭頭,王大林掛著太危險了,老高倒著回家了.
王大林跑劉隊辦公室報了個到,把手機關了,鑽進辦公室,鋪上床就睡了,下午打開手機,高佳留了言,說晚上慧子約她吃飯,語氣中透出興奮,這小娘們,有沒有親人就這麼重要嗎?
二一
晚上,王大林跟著馮大侃在外面混了頓飯，縮在辦公室里，等著天黑，深夜兩點，王大林換了一身深色衣服，打了個的，到了開發區，“三菱”重工的大門口依舊燈火輝煌，圍牆看上去綿延無邊，王大林靠著圍牆聽了一會，鑽進邊上的樹林帶，一會出來，手裡拖了根約一米長的粗樹杆，斜搭在圍牆上，左右觀察了一下，量了十幾步，衝過去，一踩樹杆，躍起扒住了牆頭，他喘了口氣，從懷裡又掏出一節樹枝，小心地把牆上的鐵絲網支起來，貼著牆頭，慢慢地爬了進去。雙腳剛落地，猛覺得耳邊一陣風聲，一個黑呼呼地動物，搭在他的肩上，完了，有狗，王大林傻了。一人一狗站了足有十秒鐘，耳邊聽到狗的喘氣聲，王大林一動也不敢動，壯了壯膽，他反手輕輕撫摸著狗背，真他媽大啊，慢慢把手移到尾巴上，他猛地一擰，那狗“嗷”地一聲，從他肩上摔下來，王大林反身用膝蓋壓住狗脖子，好大一條黑背，手上不敢鬆勁，繼續擰尾巴。直到那狗從鼻子哼出哀鳴聲，王大林一鬆手，那狗“嗖”地一聲竄進黑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