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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容易,下山難。王大林拉著高佳,一手抓著手杖,慢慢往山下挪。山的背陽面,樹長的非常密且高,幾乎看不到天,前面的隊員也早沒影了。王大林走幾步,就得伏下身,尋找他們走過後留下的痕跡。足用了三個小時,快九點了,他們才走下山。王大林感覺眼前一亮,一條河蜿蜒著從山谷中流過,四面環山,落日的餘輝從山較低的一側照過來,給對面的山頂塗上了一層金色。山風一吹,樹葉“嘩嘩”地閃著金光。兩人被這景色迷住了,拉著手都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高佳突然打了個噴嚏,汗一下,感覺涼了。
高佳順著河流往上游一指:“那就是魔鬼山。”
遠遠看去,河水仿佛是從那山里流出來的,不知是樹的顏色,還是山體上的岩石的顏色,整座山都顯得黑黜黜的。他們走的也太快了,王大林心想。沿著河邊往山下走去,高佳興致還挺高,開始邊走邊給王大林講她以前徒步的經歷。
“你來過魔鬼山嗎?”王大林問。
“走過一次。”
“咱們這次的目的地呢?”
“我最遠走到這。我們這次要到天鵝湖,據說還要走一天。”
王大林點點頭,開始考慮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乾糧恐怕不夠五天的,他沒講出來,怕高佳緊張。等會問問山狼吧。
河邊有很多大石頭,可能是從山上滾下來的,夜殤就坐在其中一塊上,看樣子是在等他們。高佳沖他招招手,夜殤輕巧地從石頭上滑下來,背上背包,向他們迎過來。
“我以為你們迷路了,等了半天了。”他對高佳笑了一下,和王大林走了個並肩,“山狼他們已經到宿營地了。”
“還有多遠?”
“有半小時的路吧,就在魔鬼山腳下。”
王大林友好地沖他點點頭:“謝謝你了。”
夜殤忙擺手:“沒什麼,一起出來的嘛。”
三個人說笑著向魔鬼山走去。
約走了半個小時,天已經擦黑了。夜殤手一指:“到了。”山腳下,河流拐了個大彎,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沖刷,形成了一片平原。王大林心想,如果是在汛期,他們宿營的這片空地肯定會被河水淹沒。
花花綠綠的帳蓬都紮起來了,所有人對他們都報以熱烈的掌聲。王大林取出帳蓬,有點發蒙,這玩意怎麼玩。高佳把他推開:“去干男人的活吧。”
王大林抬頭一看,山狼他們正從對面的山坡上往下搬木頭,忙走了過去。山狼和問情累得滿頭大汗,見王大林過來,沖他喊:“我們兩個搬這根,你再找根小的枯樹,晚上點篝火。”王大林點點頭,在附近找了根兩米多長的枯木,扛在肩上,跟著他們往宿營地走去。
五
天說黑就黑,王大林剛把防潮墊鋪好,和高佳說了一會話,就聽外面喊他們,鑽出來一看,已經滿天繁星了,帳蓬中間的空地上架起了一堆篝火,大家圍坐在篝火旁,高佳拉著王大林坐了過去。葉子建議大家把吃的東西集中到一塊,搞個聚餐。大夥轟然叫好,各自回帳蓬拿東西去了。只一會,就擺了一圈,王大林肚子開始叫了,還真是豐盛,有葷有素,還有水果,山狼拿出一瓶酒,"山里晚上冷,每個人都要喝一點,不過也不能喝多,後半夜我們還要趕路呢"王大林一愣,半夜還要趕路?"看了看高佳,她搖搖頭,坐王大林旁邊的葉子說話了"到天鵝湖的路必須要翻魔鬼山,要走一段山羊才走的路,大概有五百米,路只有半米寬,下面是深約五百米的山溝,白天沒人敢走,只能半夜過。",酒瓶子傳到王大林,他看了看標籤,伊犁特,三十年的老酒,再看酒精度,好傢夥,六十二度,他一仰脖,喝了一口,夠勁,這才反應過來,酒是從高佳手裡傳過來的,她也喝了?一轉臉,火光的映襯下,高佳臉紅紅的,兩個眼睛裡象要滴出水來。王大林把酒瓶遞給葉子,她二話不說也是一仰脖。酒確實勁大,只轉了一圈,部分酒量差的已經上頭了。
六
斷線喊著要玩遊戲,大家都跟著響應,斷線剛剛說完遊戲規則,那邊的夜殤和山狼就吵了起來,剛開始聲音還有些克制,後來兩人的嗓門越來越大,"為什麼非要從魔鬼山過,完全可以繞過去的"山狼的嗓門更大"老路被水沖了""你怎麼知道?""你領隊還是我領隊?",王大林和問情衝過去把兩人分開,山狼隔著王大林還對夜殤喊"有什麼不服氣你沖我來,定好的行走路線誰也不許改"夜殤剛跳起來,就被王大林抱住,硬拽到自己的位置上,問情也把山狼勸著坐下,氣氛一時顯得很壓抑。葉子打開mp3,接上音箱"大家來跳舞吧",被酒精烘熱的隊員興奮的圍著篝火扭動著。夜殤到底是年青人,被葉子拉著鑽進人群,一會就興高彩烈地蹦起來,坐在火邊的就剩王大林,山狼和低頭想心事的答案,王大林留意了一下這個不愛說話的女孩,不知她有什麼煩心事。高佳在喊他,他笑著擺擺手,唉,心臟不好。他湊到山狼的跟前,"有件事,我想問一下,我看咱們的乾糧不夠堅持五天的"山狼點點頭,"再走一天,那有一戶牧民,我們可以在那買到肉和饢"王大林點點頭,計劃的很周全,"剛才,是怎麼回事?"山狼搖搖頭"沒什麼,發生點爭執,這次活動他也是發起人之一,原定線路被水淹了,不安全,魔鬼山以前我們翻過,晚上走安全的多,等一會早點休息,五點出發,明天中午我們可以多休息一會"王大林看了看又唱又跳的高佳,走了一天,這妞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