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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怎麼說。”
“你說我每個月吸一次?老實告訴你,我覺得沒那麼多。我想一年吸個七八次吧,從來沒超過那個數兒。我實在不應該騙他,我應該說:‘沒錯,我感覺窩囊透了,所以我吸了,怎樣?’因為我可以一年吸它個幾次,對我不會有更大的影響,但是如果他稍微嘗一點,他的老毛病立刻就回來了,然後他會在地鐵里打瞌睡,他們會把他的鞋子都偷掉。他真的幹過那種事,他在D線地鐵上醒來,發覺腳上只剩下襪子了。”
“很多人都有那樣的經歷。”
“你也有過?”
“沒有,這只是運氣好。”
“你是個酒鬼,對不對?我在你來以前喝了一杯酒,如果你問我,我會承認,我不會扯謊。為什麼我就會對我自己的哥哥說謊呢?”
“因為他是你哥哥。”
“對,那是原因之一。他媽的,我真是擔心他。”
“現在你也不能做什麼。”
“是啊,我能做什麼,開車到街上去找他?我們一起去,你往左,去找那些殺我太太的禽獸,我往右,去找我大哥。這個計劃如何?”他做了個鬼臉,“同時呢,我還欠你錢。我們剛才說是多少,兩千七百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數出二十七張,剩下沒幾張。他把那疊鈔票遞給我,我找個地方放起來。他說:“現在呢?”
“我會繼續査,”我說,“有些行動得取決於警方調査的結果,不過——”
“不,”他打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現在要做什麼?你有晚餐約會嗎?是不是要回曼哈頓辦事?”
“哦,”我得想想,“我大概會回旅館吧,我已經一整天沒坐下了,我想沖個澡,換身衣服。”
“你想走回去?還是想去坐地鐵?”
“哦,我是不會走路的。”
“我載你回去如何。”
“不用麻煩。”
他聳聳肩。“我需要找點事做。”他說。
在車上他問我那家有名的自助洗衣店在哪裡,說他想去看看。等我們開到那邊時,他把他那輛別克停在對街路邊,熄了引擎。“我們現在是在留守監視嘍,”他說,“這樣講對不對?還是只有電視上才有這種事?”
“留守監視通常得留守好幾個小時,”我說,“所以我希望我們現在不是。”
“不,我只想在這裡待幾分鐘。其實我不知道自己開車經過這裡多少次了,從來沒想到要停下來打個電話。馬修,你確定這些傢伙就是殺那兩個女人和切割那女孩的人?”
“我確定。”
“因為這一件案子是為利,而其他那幾件純粹是為了,怎麼說呢?過癮?休閒娛樂?”
“我知道。但其中相同之處太明顯,而且太駭人。肯定是同一幫人。”
“為什麼找上我?”
“怎麼說?”
“我是說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毒販是最理想的目標,有很多現鈔,而且不願意找警察,我們以前不是討論過了嗎?而且其中一個人對毒品特別感興趣,他一直問帕姆認不認識毒販,吸不吸毒。顯然對這個話題走火入魔了。”
“所以才找上毒販,但這並不能解釋為什麼找上我。”他往前靠,雙臂環抱方向盤,“誰會知道我是毒販?我從來沒被逮捕過,名字也沒上過報,我的電話沒被竊聽,房子裡也沒有竊聽器,我很確定鄰居們沒一個知道我是怎麼謀生的。毒品管制署在一年半以前曾經調査過我,後來也放棄了,因為毫無線索,至於紐約市警察局,我看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活著。就算你是個變態,喜歡殺女人,還想借著除掉一個毒販發筆財,你怎樣才能知道我的存在?我真的想知道。為什麼找上我?”
“我懂你的意思。”
“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靶子,整件事打一開頭就有人想傷害我、除掉我。但根據你的說法,事實並非如此。是幾個要靠強姦和謀殺才能滿足的神經病,後來他們還想藉此發財,然後才決定找毒販,最後挑上我。所以說我不能去追査同行里我認識的人,那些認為我在某筆交易里坑了他,想藉機報復的人。我並不是說干毒品交易的人里就沒有神經病,可是——”
“我懂你的意思,而且你說得很對。你是意外成為靶子的。他們想找一個毒販,正好知道你就是。”
“怎麼知道的呢?”他遲疑了一下,說,“我倒有個想法。”
“說來聽聽。”
“我覺得好像說不太通。是不是我大哥在聚會裡講他自己的故事,告訴每個人說他以前做什麼事,為什麼會染上酒癮,或許順便提到他弟弟是靠什麼謀生的,我說得對不對?”
“我以前是知道彼得有個兄弟在販毒,但我並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叫什麼名字,我連彼得姓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你問他,他一定會告訴你,其他的事想査還會難嗎?‘我好像認識你兄弟,他是不是住在布希維克?’‘不,是灣脊。’‘哦,是嗎?哪條街啊?’我不知道,也許是我亂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