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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是機會啊。”
凱南搖搖頭:“不,你錯了。這裡只有八十萬,其中二十五萬是假鈔,還有十三萬本來就是我的,減一減還剩多少?四十多,四十三萬吧?”
“你正好可以扯平啦,寶貝。這個屁眼拿走你四十,加上你給馬修的費用,加上他的開銷,一共是多少?四十二?數目多接近啊。”
“我並不想扯平。”
“呃?”
他用力瞪他哥哥一眼:“我不想扯平,”他說,“我為弗朗辛付的贖金都是見血的錢,現在你還要我從尤里那兒偷見血的錢。大哥,你那種毒蟲的心態——偷他的皮夾,然後再幫著他去找。”
“對,你說得對。”
“我是說,看在老天的分兒上,彼得——”
“不,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極了。”
卡蘭德說話了:“你們給我假鈔?”
“你這個白痴,”凱南說,“我本來都忘了你了。你叫什麼,還怕花錢的時候被逮是不是?告訴你一個新聞,這些錢沒你花的份兒。”
“你就是那個阿拉伯人,那個丈夫。”
“怎樣?”
“我只是在猜測而已。”
我說:“雷,你從庫利先生那兒拿來的錢在哪裡?那四十萬。”
“我們分了。”
“錢呢?”
“我不知道阿爾伯特怎麼處理他那一半,我只知道不在這個屋裡。”
“你那一半呢?”
“保險箱。布魯克林第一商業銀行,新烏特雷奇大道和漢彌頓堡公園大道交叉口。我想明天早晨出城的時候去那裡。”
凱南說:“你想,嗯?”
“我拿不定主意是開喜美好呢,還是開貨車好。”他繼續說。
“他的腦袋是不是在別的地方,馬修?我想關於錢,他說的是真話。存進銀行里的那一半我們可以不用想了,至於阿爾伯特的那一半呢,我不知道,即使我們把這幢房子翻遍了,大概也找不到,你說是不是?”
“可能。”
“他可能埋在院子裡了,或是媽的就埋在那個墓園裡。操,本來那些錢就不該是我的,我早就知道了。咱們快把該辦的事辦了,離開這裡吧。”
我說:“你現在必須作個選擇,凱南。”
“怎麼說?”
“我可以把他交給警方。現在對他不利的證據相當多,他的同黨死在地下室里,車庫裡的那輛貨車上肯定到處是纖維和血跡,誰知道還有什麼別的玩意兒。帕姆·卡西迪可以指認出他就是致她傷殘的人,其他證據可以把他和利拉·阿爾瓦雷斯和瑪麗·戈特斯坎德兩案連在一起,他至少會被判三個無期徒刑,而且外加二三十年有期徒刑做紅利。”
“你可以保證他會終身監禁?”
“我不能,”我說,“說到司法系統,誰都不能作任何保證。我猜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他被送往馬蒂萬精神病罪犯州立醫院,一旦進去,他永遠不可能活著出來。不過,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你也知道。雖然我覺得他不可能逃過制裁,不過以前我也曾經這麼預測過,卻有一些人一天牢也沒坐過。”
他考慮了一陣子。“回到我們當初的協議,”他說,“我們從來沒說過要讓你把他交給警方。”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你得作個選擇。不過,如果你不選擇我說的,那我得先走一步。”
“你不想留下。”
“不。”
“因為你不贊成?”
“我不贊成,也不反對。”
“但你自己絕不會做這種事?”
“不,”我說,“這絕不是原因,因為我已經做過這種事了,我曾經授權自己做過劊子手。我並不想養成習慣。”
“哦。”
“而且這件案子我也沒有理由自己動手。我可以把他交給布魯克林刑事組,晚上一樣可以睡得著。”
他思索了一下。“我覺得我睡不著。”他說。
“所以我說你得作個選擇。”
“嗯,我想我剛剛已經決定了,我得自己處理。”
“那麼我就先走了。”
“好,你跟他們一起走,”他說,“我們這樣吧。可惜我們只開一部車來。馬修,你、TJ和彼得送錢去給尤里。”
“其中有一部分是你的,你想把你借給他的那筆先拿出來嗎?”
“到他那邊再分,好不好?我可不想拿到假鈔。”
“假鈔都用大通銀行的扎繩綁著。”彼得說。
“對,可是被這個豬頭一數,全搞亂了,所以最好還是在尤里那兒檢查一下好嗎?然後你們再來接我。我看去尤里那兒差不多要二十分鐘,回來再開個二十分鐘,在他家待二十分鐘,就算一個小時吧。從現在算起,過一個小時一刻鐘後,到轉角上接我。”
“好。”
他抓起一個箱子:“走吧,”他說,“我們把它們放到車上去。馬修,看著他,嗯?”
他們走了,TJ和我站著俯視雷·卡蘭德。我們倆都拿著槍,不過此時此刻就算拿著蒼蠅拍也能看守他。他仿佛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