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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體育組惡勢力的崛起(一)[本章字數:3061最新更新時間:2012-06-26 08:33: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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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組惡勢力的崛起,要從我初四的第一次校園暴力的經歷說起。
大約是7月份,那時候學校要求學生統一訂餐,你可以吃小灶,但是無論你吃不吃大灶,你必須花錢去買。這段日子裡我們班裡有一個叫陶蒂謙的學生,總來跟我商量是不是一塊出錢買早餐,這樣一來看上去似乎能省一點兒錢。其實並非如此,我發現他要求訂的早餐是一種加了劣質雞蛋的餅子,餡是老方瓜做的,發出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甜味。我至今都不明白他為什麼喜歡吃這個,它讓我無法忍受,所以這對我來說並不划算??早餐豈不是都被他吃了?因此我決定拒絕。他不甘心,一連追問了我三天,不論我如何拒絕,他都當沒聽見,只是不間斷地重複著自己的話:“和我合訂早餐吧,和我合訂早餐吧……”咱不知道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又過了一天,大約是個星期三,晚自習第一節課剛上完,陶蒂謙就走到我的座位上跟我說:“辛寬,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有些疑惑,問道:“不是說好了不幹麼?我真的不愛吃那個餅子啊。”
他神色古怪地說:“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情,是另一件,出來吧,出來我跟你說。”
我就跟著他走出來了,走到教室盡頭的花壇邊,我看到了一個體育生,我知道他叫柳衛達,當時我就預感著有些不妙,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時候陶蒂謙轉而突然變得神氣十足,態度蠻橫地問我:“你很是一個囂張呵?我在石冶一中呆了三年,第一次看見你這麼角刺的人,行!我早就想跟你算算這筆帳了!”
我覺得他真夠卑劣無恥,只不過多找了一個幫手在這兒打埋伏,就立即原形畢露。我說:“我已經講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不喜歡吃那個甜瓜餅,你又何必非要和我一起合訂呢?”
他不耐煩地揮手打斷:“行了!閉嘴!你媽的,這不是主要原因,是因為你不答應,是因為你不答應時的態度!你在全班面前讓我丟盡臉面!”
我很奇怪,他這是什麼邏輯思維?暈!以後我思考過這次的事件,的確,我自從來到石冶一中這整整一年時間內,再也不像過去那麼窩囊了。儘管我仍然是一個老實人,沒有能力去欺負別人,即使保護自己也很勉強,但起碼我懂得了要反抗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不合理的要求分為很多種,來自學校和社會的不合理要求我永遠都無力反抗,而來自同齡人的欺凌,我一定會試著抵制……
我正這樣考慮著,陶蒂謙冷不防狠狠一拳,正中我的左臉頰,我條件反射般沒等去想這是怎麼回事,便立即回手一拳,打在他的下頜上,他仰面之後也退了一步,隨即便跟我撕打了起來。相對而言,我的身體素質雖然比較差,可很明顯,他也不是什麼強壯體格,我們彼此彼此,拼了個半斤八兩,不過我打在他身上的數量多一些,而他打我的力量則大一些。打了大約半分鐘,周圍的同學都在看熱鬧。陶蒂謙猛然轉到我身後,一摟我的脖子就向後拖,想把我放倒。我的兩隻手向後亂抓,卻總是抓不到他,也就在這時,我“嗤”一聲將他的衣服扯破了。那個柳衛達並沒料到我還敢反抗,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動手,他便高聲喝令我們住手,儘管陶蒂謙打紅了眼,可我的個人願望還是希望趕快停下來,於是就先鬆開了。陶蒂謙也沒了力氣,向後走了兩步,冷冷地睥睨著我。
這時候,柳衛達帶回來一個白白淨淨的胖臉男生,指著我吼道:“你敢打我兄弟?你膽子不小哇!”
我仔細端詳了他半天,終於想來他是誰了。他的名字叫宮昌威,也是個體育生,練三鐵擲鉛球的。去年的某一個星期六,我像往常那樣找到一個比較好的三人座占下。十分鐘以後,車已經很滿了,幾乎連站的位置都沒有了。這時候宮昌威上了車,看到我這裡有空座,就跟他的同學說,就這裡了。然後旁若無人地坐下。我對他說,同學我這個座位已經有人了。宮昌威覺得很沒面子,反問說你占這兒就是你的?你讓不讓?不讓的話連你腚底下的座也讓出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馬上滾!我也火了,說你怎麼這麼野蠻啊。宮昌威上來就要把我拽下車,突然他被迎面一拳打得摔了個趔趄,等他惱羞成怒地站起來,卻看到了馬彥勝和宿力。當時學校還是馬彥勝他們的天下,體育組的學生還不敢得罪他們。宮昌威連忙陪著笑臉,說勝哥,你來啦……
馬彥勝指著我問他,你挺能耐的啊?你打他幹什麼?他是在給我占位子。你不是喜歡欺負人麼?今天你也別坐了,一路站著回家吧。沒等宮昌威狡辯,宿力就隨手拿過我的搭被板,搭被板是石冶一中的獨創,把一張木板插入剛疊好的被子中去,可以顯得被子看上去更美觀,更整齊,宿力就用這張板子沒頭沒腦地砸他,宮昌威一下也不敢反抗,甚至連躲也不敢躲,嘴裡不住地喊著饒命,但宿力並沒有停手,一口氣把他打得縮成一團,連我的搭被板也被折成兩半。宿力說,你把人家的搭被板弄壞了,下星期拿十塊錢來賠償,聽見沒有?宮昌威唯唯諾諾地答應著。
這就好比一隻倒霉的鬣狗,在欺負小動物的時候被獅子老虎撞見,好一頓修理。我很明顯地能感受到宮昌威對我的那種刻骨的怨恨,他想欺負我卻沒欺負成,反而在我面前被打得屁滾尿流,顏面盡失,於是更加恨死我了。那天晚上他還到我的宿舍找我,質問我為什麼把搭被板借給宿力打他,我對他充滿了鄙夷,根本不屑置辯,只是反問他為什麼不敢當面對馬彥勝這樣說話,真是欺軟怕硬。他自知理虧,更是憤怒無比。如果是在舊社會,我想他一定會殺了我滅口,以免這段醜事被我給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