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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富貴不服氣,還想分辯什麼,趙炳福又及時地說:“少說話,不要浪費體力!”老廠工覺得他自以為是,也沒再說什麼。
可這難得的充足氧氣令我們都感覺得到,能來到這下面的人,已經被這地下世界確定了身份,製造這地宮的天才實在不亞於造物主。趙炳福拿出準備好的干枝點燃,做成一支火把,走在最前面。他這個人很細心,沒忘對侯紅方說:“兄弟,本來你是正隊長,該讓你發號施令……”
侯紅方也算識趣,不冷不熱地假客套道:“說這些幹啥?這裡就你懂這玩意兒,你不指揮,我們指不定連命都丟了。”
我忍不住對老廠工和“聲波”嘟噥了一句:“早知道帶兩條獵狗下來,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危險呢。”
趙炳福嚴肅地搖著頭:“狗在地下沒什麼用,遇到潮濕地和地下水,嗅覺都會受到干擾。我的糧食都是打算好了的,加上兩隻狗那不是還要再分兩份兒狗食嗎?最主要的就是我們不確定前面是否還有機關,萬一跟聲音有關,狗胡亂叫的話只能惹麻煩。我們手裡有槍就足夠了。”我真不知道我一句順口的話怎麼能引來他這麼一大堆註解,乾脆學老廠工,也懶得再說。
等再往前走,我就明白火把的作用是照明燈所不能替代的,火光可以把整個地道填滿,而燈光總像一個受了賄的貪官,在地底的陰影里向我們隱匿了什麼未知的可怕秘密……
很快,也就是十來分鐘的光景,我們走出了這條新的地道。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但我們睡了整整一個白天,都清醒的很。不過我的心理素質不太好,漸漸有一種迫不及待要回到地面上去的念頭,真的,你在完全封閉的地下室里待上一個小時,也就是所謂的關禁閉的話,就算補償給你一座金山,也會在你心裡留下很濃重的陰影。現在想想,平日裡不太注意的地面街道,以及空氣清新的小樹林,這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財富啊!
眼前的景色和剛才並無本質的不同,可這裡豁然開朗,廣闊得像歐洲的大型足球場,這話一點也不過分,但據我所知,只有地下溶洞才有可能有這樣的規模,而這裡的頂部沒有什麼倒垂的鐘乳石,所以越發顯得空曠無比。中央有一團很糊糊的東西,我們看不大清楚,這時候燈光就反而有火把難以企及的作用了,我們遠遠地把燈光一投,然後聚成一束強光。
這時,大夥真的都驚呆了。
那是棺材,大約有四十副以上的龐大數量。棺木的顏色很深,在這陰暗幽深的地下世界,我們難以對事物的本來顏色做出辯證的判斷。
“等一下!”龍學義突然叫起來,“老趙,你得先說清楚,咱們即將能遇到什麼樣的危險?那棺材裡有什麼?”
“有什麼我不知道,這個典籍中並沒有提到過。不過咱們得打開來看一看,萬一那把鑰匙就在某副棺材裡面,我們要是不打開的話就錯過了。”
“可棺材裡它能有什麼?那除了屍體它還能有什麼?”
“也有陪葬品吧?”趙炳福奇怪地問,“哥們,你不該這麼膽小啊。我聽說你們人人手上都有最少一條人命,敢殺人還怕副棺材?”他豈不知棺材裡面所裝的未知物體,那才是大家的恐懼的來源。
“那誰去搬?光那點臭氣咱就受不了了。”
“你不會帶著氧氣罩嗎?”
“你剛才還說不讓呢,不是說只等沒氧氣了以後才能戴嗎?”
老廠工突然打斷了眾人的七嘴八舌,說實在的,我認為他才是我見過的最有膽量的人,常常在不經意間一鳴驚人。本來他一直們不作聲,可突然喝了一嗓門:“都別羅嗦了!我來!”旋即又補充道:“老子是掏大糞的,什麼東西能比屎尿臭?”
我有些感動,心裡一熱,忙說:“我拿著自動步槍在旁邊幫他掩護。”
“我也去掩護。”聲波附和說。
“操,宗派主義。”龍學義不滿地噘噘嘴,因為這顯得他太沒種了。
老廠工拿起軍鏟,對準最近的一副棺材,用力地挖下去,那副棺木很緊,用了大約五六分鐘,蓋子才吱嘎吱嘎地鬆動了少許。
我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和聲波一左一右,分別站在距離棺材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如果那棺材蓋一打開,裡面蹦出來一隻千年凶煞,一瞬間就會吸乾我們身上的血……
就在我們心神不寧地胡思亂想時,老廠工已經支開了棺材蓋,接著用力一腳踢出去。我們都戴著手套,腳下的皮靴更是厚厚的皮革製成,決不會沾到皮膚上。那靴子把棺蓋橫推出半米遠,可裡面並沒像我們所想像的那樣,冒出一股沉積已久的屍氣……
老廠工見沒什麼動靜,便長舒了一口氣,先一手牢牢攥著鐵杴柄,一手攥住槍柄,接著把槍緩緩地伸到棺木上方,隨即槍口向下一扣,做好這一切後才哆嗦著把腦袋往前靠。我們對他很明顯的哆嗦並沒有絲毫的蔑視,如果他在這種場合還不發抖的話,那他簡直可以成為新開闢一門宗教的神靈了。
仔細看完之後,他倒退了兩部,半晌才回過頭,面無人色。
“怎麼樣到底?”我的好奇心也被激起,“究竟怎麼一回事?裡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