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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負怔住了:“這是啥玩意?”
我現在沒功夫跟他解釋,只能收起平常的嬉皮笑臉,儘可能莊重得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說:“張華軍找我有點事,你把這個玩意收好,到時候我們就算去京都舉目無親,憑著這個也能衣食無憂,咱們下面大半輩子的幸福都在這個上了,你跟誰也別提起,包括老康。”
楚懷負越聽越彪:“什……什麼意思了你?這是幹什麼?這又是什麼東西?”
我說:“我是說,我單獨去見張華軍說點家長里短,身上要是裝著這個,萬一給他看見,不得讓他分一杯羹麼?你別叨叨了,裝在你身上比較保險。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我回頭肯定跟你說。價值連國,可別丟了啊!”
我一步步走下樓,驀地感到有些不對頭,可又說不清究竟問題出在哪裡。儘管張華軍的夜總會破破爛爛確實沒幾個人來,加上這是白天,來蹦舞的人更少,可是平時少說也有七八個濃妝艷抹的四川、湖南妹子守在各個沙發前。現在,整個樓都如同一個陰森的古堡,唯一能聽到的就是腳下樓梯年久失修發出的古怪吱嘎聲。
我來到碧雲軒,它在走廊的盡頭,只要走進去,裡面四處摺疊產生的巨大陰影就足以給人一種重新回到夜晚的錯覺。我忽然把厲角的刀柄死死地握住,因為我說過,從小被人欺凌使得我能夠嗅到危險的迫近。我只有一條命,不能隨便讓別人攥在手裡。想到這裡,我就先喊了聲:“軍哥,我來了!”
裡面傳來張華軍的聲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呀。”我覺得這人怎麼今天陰陽怪氣的,前幾天他不是這麼個嗓音啊。我猶豫著推開門,還沒等我邁進去,裡面就有一隻大手伸出來,伸得很快,我在門推開那一剎那看到有一把刀子橫在張華軍的脖子上,張華軍一臉慚愧的表情,我還沒有把這些數據作為參數在腦海中重新組裝清晰,就不加思索地向後跑去。
那手抓了個空,門猛地被頂開,一個穿藏青色西裝的男人追了出來,手裡揮舞著一把七星。我腳下不知怎麼打了個滑,感覺不妙,身子就要矮下去。那男人身後的花格子襯衫男從另一個方向包抄過來,手裡也是一把西瓜刀。我一把甩出去眼前的塑料椅子,藏青色西裝隨手一撥,我就趁著一撥的時間,把厲角的刀鋒狠狠扎過去。西裝男雖然在搏鬥中模糊地給我一種不算年輕的意象,可他的反應仍然快的出乎意料:那把七星刀本來還在上面,轉瞬間就斬了下來,七星的刀背非常寬,我的刀子看上去像個侏儒,很有可能被擋住,但我並不擔心,一是千鈞一髮生死一線,二是因為他再諸葛亮也不會想到這把刀子的一撞的威力有多強,更何況是全力以赴。
也許四周圍的躁動聲太大,我也沒聽到刀與刀相撞的聲音,加上我要很快地改變姿勢迎接身側的花格子襯衫,也就沒有去管效果如何。好在東方人的眼睛有180度的水平視線,我能夠感覺藏青色西裝狼狽地躺在地上,我心裡一喜,向門外衝去,一邊大聲喊著:“懷負,快跑啊!”
第七十五章 我殺人了[本章字數:2608最新更新時間:2012-09-25 08:1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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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的心迅速一冷:不止西裝男和花格子,門口還站著兩個身材彪悍的人。我向後退也來不及了,手裡的利器在長度上遠遜於那兩人手裡的長刀,被刀攮死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吃一槍。我正在天旋地轉的絕望之際,卻驟然間聽到碧雲軒里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慘叫,隨即張華軍和另一個我見過的福建籍男子衝出來,手裡也拿著刀子,我估計他們並不是故意出賣我們,而是突然被襲擊,這時候主力都在收拾我,他們自然而然地把屋子裡的那個將刀橫加其脖子上的傢伙收拾了。
楚懷負也聞聲從二樓咚咚咚地跑下來,然而在剩下三分之一的台階的時候,他的腳一聲響,踏入了木板下面。這木板長期鬆動,但也許因為造型美觀,也許同類的木板比較少,所以張華軍一直沒有換修,平時所有人走樓梯時都小心翼翼,三個人以上就得慢慢走,楚懷負卻背著我們所有的行李快速跑下來,地板自然承受不住了。
張華軍和福建男子的加入使得我的困境得到了暫時的緩解,但楚懷負一時半會兒還拔不出腳來,這等於說是我要同時對付兩個壯年男子。不過這次卻是我的失算??我太小看張華軍了,他來回打了沒幾下,就一刀砍翻了花格子襯衫。花格子的胸口和背部迅速被血染紅了,看得我驚心動魄。大概張華軍從來沒有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感到自己受了奇恥大辱,所以憤怒令他超常發揮了,畢竟那花格子雖瘦,身手卻也很敏捷。
藏青色西裝被福建人架住,但他似乎打得沒有剛才那麼凶了,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等到瞄上我的眼睛,便發了瘋似地亂叫。我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針對我,我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華軍對付一個,還剩下一個就向我衝過來,並不打算去幫藏青色西裝,很可能藏青色西裝早已經下了死命令,非要置我於死地。我這樣想著,就先撲倒在花格子襯衫身旁,扒拉他右手上的西瓜刀,他的意識還沒模糊,仍然在死死抓緊,我暫時奪不下來,那個對頭又追上來,我沒辦法便放棄了奪刀,轉身向樓梯那邊跑去??楚懷負雖然暫時拔不出腳,可上身完全能動,手裡也有匕首,我們兩人占據同一位置,那個人就不敢輕易冒進了。果然,等我上了樓,那人就不斷地伸刀嚇唬我們,但就是不敢往上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