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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老是有那麼一兩個。”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沒事兒。他不可能天天都這樣。他上廁所總得一個人上吧?去打炮總得一個人吧?”
想到打炮,我彎下腰,拿起電話打給孫靖,問:“孫靖,厲毅有沒有相好的?”
“好像沒有。不過他音像店那個女服務員成天跟他摸來摸去的。”
我心裡有些躁:“他不出來干?那華盛街附近有沒有哪個地方能打炮?”
“有。有個‘佳美麗’洗浴中心。你去華盛街就看見了。”
“那他媽的去不去啊?”
“去一半遭,不常去。具體麼我也不清楚,我可不敢跟蹤他們啊!”
我知道他對我絕對沒有巴小武對我那麼忠,但在這個人人為己的時代,他能冒這麼大的風險為我跑來跑去,已經算很好的朋友了。我扣上了電話,想了想,說:“咱沒個車,沒法直接綁他。”
楚懷負也急,他一直在想蔡立的事。
我咬了咬下唇,眨了下眼:“去他那個‘天籟之音’。”
楚懷負愣了:“他那個音像店裡面最少有五六個人吧?好幾個都是三十多歲,咱們倆能行麼?”
“行不行都得干,沒別的法了。”我把身上各個口袋都裝滿了鐵砂子,然後拿起噴子,放進背包里,然後把一把七星包好,綁在後背上。楚懷負了別了一把七星。我穿上下擺比較寬的深色休閒裝,楚懷負除了這件,另準備了一件普通運動服。
等把東西收拾妥當,我說:“音像店一般晚上十點關門。咱們九點半動手。”
我們七點來鍾就去了華盛街,在餛飩鋪各自吃了一大碗加了荷包蛋的滷麵,然後舀了二十隻餛飩吃。當晚我們的胃口出奇地好,吃完這些,又買了兩個漢堡,完事兒還是覺得不夠,大概我跟他的預感都很不好,為了避免誤事,也都沒有喝酒。接下來我們去了與天籟之音隔街相望的網吧。我坐在靠門的機子旁玩,一邊向外面看。楚懷負先穿著運動服,九點左右去了一趟音像店,在裡面若無其事很純潔地轉了一圈,買了盤帶子出來,繞了一大圈才回到網吧。對我說:“不在裡面,店裡一共三個,除了他兩個狗腿子,還有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年齡的紅毛,挺漲的,估計是附近學校的混子生。”
我揉揉眼睛,把煙盒遞給他,說:“再等等。……不著急,都是咱的。”
大約九點二十五,一輛摩托開到音像店口,一個瘦子摟著一個長著一對大**的矮女人下了車。我和楚懷負同時看到了,那就是厲毅。
楚懷負激動得周身打顫,右手伸到後背攥住了刀柄。我說:“我先出去,你再出去。咱倆從不同方向進那個店。”
我們倆陸續離開了網吧,然後分別在音像店那條街的兩端向中央移動。楚懷負邊走邊換上了另外一套衣服,然後戴上一個棒球帽,套上面罩,把高高的領子豎起,而且他貼著邊走,誰也不會注意到他的臉為什麼蒙起來。我就這樣一直走著,直到離音像店不到二十步,這才戴上了頭罩。
我先跨進了門,左手櫃檯上的一個染著紅毛學生模樣的小子正哈哈大笑,似乎在跟厲毅他們說什麼開心的事,一見有人來了,起初還想打個招呼,可突然看我到我這個面罩,頓時吃了一驚,僵在那裡。楚懷負在我身後跟上,轉身把門關上,最後又把鐵門也拉下來,這樣外面的人都會以為已經關門了,也就不會有人再打擾了。在場的人看見我們倆銀行劫匪般的打扮,也都愣住了。
厲毅身邊的女人嚇得驚叫一聲。我看到她長得很黑,但臉盤還算漂亮,看上去有二十多了,絕對不是我侄女所說的那個楊曄。厲毅拍了那女人一下,探後很和氣地說:“哥們兒,弄錯了吧?小本生意……”我知道他想慢慢站起來然後突然去拿刀,就把包一扔,從裡面掏出噴子來對準他。
楚懷負走上去抽出刀,按照我說的,離厲毅遠些,只把刀尖部分橫在厲毅的脖子上。厲毅嚇了一跳,問:“哥們兒,要錢我給,全在櫃檯里。”隨即喊道:“小劉,把整錢數出來交給這兩位兄弟。”
楚懷負依計冷笑一聲,用濱都和單城結合的古怪語氣說:“厲毅是吧?別裝了,你知道你哥哥得罪了誰嗎?我們安總……”
我裝作發怒地喝止:“你別多嘴!”然後轉身對厲毅說:“我今天是來找你哥的。你哥呢?”
厲毅有點迷:“我哥?他不怎麼來……請問二位,你們是哪位大哥的人?我哥哪裡得罪你們了?”
厲毅的一個夥計開口說:“兩位哥們,我們都是……”
我打斷他說:“夾住。你們現在全部雙手抱頭,蹲下。”一時間並沒有誰真正執行這個命令,這就給我們很好的藉口:我使了個眼色,楚懷負手起刀落,在厲毅的背上劃了一道血線。疼得他高叫一聲。楚懷負第一次砍人,受有點兒發顫,我為了避免讓他們看出我們是生貓,就揚了揚槍口,說:“厲毅,既然找不到你哥哥,那他的事,今晚得你受了。”
厲毅疼得直叫:“哥們,有話好好說,我真不知道我哥怎麼開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