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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城陽十三少我並不熟悉,而煙州九狂在十六中也就是迎翠里,一直到我所居住的金馬小區一帶,那絕對是赫赫有名的。他們九個結義兄弟的“老大”叫刁梓俊,他就像是一個神話中才能出現的人物,十六中的不良學生們聊天時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人的事跡,言語中紛紛表露出“敬仰之情”。我對這個刁梓俊不怎麼了解,因為我所聽到的一些傳聞也都是人云亦云。反正此人很能打,心狠手辣,他本人原來在三中的初中稱王稱霸,連三中的高中生對他都很客氣,爭先恐後地跟他套近乎。
後來,刁梓俊看完了95年剛開始流行的《古惑仔》系列電影,開始狂熱崇拜香港黑社會,於是便像左冷禪似的打算統一整個“武林”,就到各個學校去“遊行”,“發表演講”,最終把各個初中的“老大”們糾合起來,一共九個,一起搓土為香,殺雞取血(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雞),“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義結金蘭”,號稱“煙州九大狂人”。請不要笑,當時就這麼個狀況,一群半大孩子,又不好好念書,您能指望他們取什麼優雅的名字?刁梓俊歲數最大,就當了“大哥”,然後異姓兄弟們一起去辦了幾件“大事”,也就是四處尋釁鬥毆,名頭立即叫響。值得說一說的是,他們並不只是欺凌弱小,而且也不止一次地向比他們強的多的小痞子們挑戰,所以惡名昭著。
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他們在一次共同打人事件後被派出所當場抓了個現行,於是各個學校之間似乎達成了默契,陸續將這些害群之馬開除,沒想到,最終居然湧進了石冶一中。在後來,可能就是去年,刁梓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離開了學校到社會上去混,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於是煙州九狂剩了八狂,老二駱飛就代替刁梓俊的位置成了“大哥”,但他對刁梓俊無比尊重,讓別人稱他為“二哥”,直到他將來徹底脫離了學生群體,成為街頭巷尾的一個名副其實的流氓地痞以後,仍然保持著這個習慣,等他大約三十七八歲的時候(這又是後話),煙州的流氓學術界都叫他“駱二”。這些其實都是煙州每個學生都應該知道的常識,就像一加一等於二一樣,哪怕最老實從不打架而且常被人欺負的孩子也都會知道。
我恍然大悟之後,明白了這輛車無論如何也不能上了,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跟杜元英說了句謝謝,轉身跑步去上十四路車。直到高二之前的三年間,我一直沒有見過這個在學生世界中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駱飛究竟長什麼樣兒。
我本以為今天我如此幸運地一連躲過三次險些挨揍的“劫難”,也許就沒事了,但命運事先給你安排好的,你也終究躲不過。
第十一章 長途汽車上的校園暴力[本章字數:2818最新更新時間:2012-06-21 13:55: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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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喘吁吁地跑到十四路車前,剛要上車,只見一個很壯實的學生要下車,使勁地摁了摁我的肩膀,把我當成是一個雙槓,然後一用力跳了下來。我並不認識他,對他這麼無禮的行為感到疑惑,就很不悅地問:“你這是幹什麼呢?”
那傢伙突然怒目圓睜地反問:“我**怎麼了?怎麼地你了?你說我幹什麼?你媽了個逼??什麼?”
我不可想像還有這種人,明明無禮在先,說話卻這麼惡毒粗蠻,就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真野蠻!你自己剛才幹什麼你自己心裡頭清亮。”然後就上了車。這傢伙大怒,指著我點了兩下,轉而朝另一個方向跑去,並大聲喊道:“馬彥勝!快過來!”
我上車找了個位置坐好,只見我前面的座位上有一個女生轉過頭來,她是我們班的,但是沒跟我說過話,她撇撇嘴說:“你真是個笨蛋,你彪麼?你怎麼得罪宿力啊?你等著挨砸行了!”
我很不愛聽這樣的話,難道他做錯了,我辯駁一下也叫得罪?真是沒天理了。我把包向裡面一推,打算坐穩當些,然後向窗外瞧瞧司機來沒來,誰知一轉身猛然看見剛才那個壯男,狠狠一拳朝我迎面擊來,我根本來不及躲閃,臉頰立即一陣劇痛。我很憤怒,這是人類的本能,我轉而還手。可能是從海大宇的那件事之後,我就沒了坐等著挨砸的習慣。但是這傢伙的體格可不是海大宇或者瀋陽,他滿身肌肉,可塊頭竟然比我一身痴肥的體型還要大,我估計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打鬥期間,我根本沒工夫考慮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只是全力以赴地跟他對拼,卻仍然被他打得難以招架。正在疲於應付之際,突然又有一個又高又瘦的傢伙上了車,他跟這個壯男一樣,穿這一身當時很流行的深黑色體恤,上面印著一個顯眼的死神圖案,大概接近一米八零,人中的鬍子很茂盛,看上去像個高三的學生,顯得很成熟。本來我對付一個就處於絕對劣勢了,這個瘦子一上來二話不說,一拳頂在我胸口,我立馬就跌倒了。這下我可真的嚇壞了,知道自己肯定要吃虧,情急之下喊著說:“你們再這樣欺負人,我就報警!”
那個壯男宿力對瘦子說:“馬彥勝,你聽聽他說什麼,到現在了還敢‘漲’?”
馬彥勝似乎根本無所謂,只是問他:“你沒事?”宿力搖搖頭,接著罵我:“我操你媽了個**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