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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向警方提供線索,反正這時候再幫聶德寶保密已經沒有意義了。可我知道,我的勢力、關係、錢財都遠遠無法與聶德寶相比。還用問是誰指使的嗎?張果敢曾經騙過他,又踢了他好幾腳,這對他而言肯定是奇恥大辱,又怎麼會輕易說算了就算了?事實上,如果我和聶德寶易位,我唆使精神病去捅聶德寶,那警察必然料事如神神勇無比地迅速破案,把我緝拿歸案,這就是我和聶德寶的本質區別。法律只是用來懲罰我們這種社會地位的人的。
我下定決心要給張果敢報仇。我老家在江西,聶德寶根本找不到我的父母親人,而警察也不是封建時代的捕快,抓我父母來威脅我。這這座城市裡我毫無牽掛,而老廠工也是一樣,他五十多歲,無兒無女,老伴還去世了,不僅如此,老廠工這個人是個倔強的人,從不怕事。只有“聲波”,他的親人還不少,我可不想連累他。我打電話給老廠工,約他出來,因為老廠工曾經把聶德寶的手扎破,這個仇聶德寶必然遲早會報。誰知道聲波也跟著來了,我們三人半晌都默默無語。
老廠工打破沉寂,虎著臉說:“你說怎麼辦吧?爾鐸,我們兄弟都聽你的!”
我思忖了半天,說:“咱們就這麼直接去他的娛樂城找他,恐怕連門兒也進不去。最好能摸清他的生活規律。我相信他自以為是大哥,殺了果敢之後,還以為我們都會嚇得躲起來,所以他很有可能放鬆警惕。那天他不是說最近要去紅沸點K歌城找小姐嗎?咱們就可以去那裡天天守著啊。”
聲波讚許道:“好……好辦法!”
我說:“你就別去了, 你家裡還有一大堆兄弟姐妹啊。”
“所……所以我才去!我媽……我兄弟……照……照顧、顧。”
我摸出上次“繳獲”的槍,說:“這玩意我還不會用,我想先去遊樂園練練打靶,趁這機會再問問那些教練這個黑星怎麼使。裡面有五發子彈,我要是練熟了,這些子彈殺他綽綽有餘。”
老廠工說:“那這樣吧,我去搜羅刀子和其他能用得上的家把式,你去練槍,老楊,上次你最不引人注意,這次就你去紅沸點監視他吧。”
聲波點點頭。我們對聲波比較放心,雖然他有點遲鈍,但辦起事來很認真,我們幾個都是農民出身,一個個都不起眼,現在卻成了極大的優勢。老廠工以前給人擦過鞋,有一套齊全的設備,可以給聲波拿去擺個地攤,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聲波就跟警察一樣在紅沸點對面悄悄地監視。
第八十六章 絕境逢生[本章字數:3797最新更新時間:2012-11-02 08:48: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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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午光玩這遊樂場的射擊就花了好幾百塊,那教練很奇怪也很警惕地問我為什麼對開槍這麼有興趣,因為外表看上去我不像是個有錢的主,應該不是為了娛樂才來的,我說我以前當過兵,退伍這麼多年手癢了。其實我也考慮過放棄報仇,直接去報案,也許公安局真的早就想收拾聶德寶了,就是沒逮著機會而已。不過事實畢竟是事實,任何一座城市裡最頂級的黑道老大的滅亡,都是由該市所屬的省公安廳批下文件實行逮捕的,包括二十年前的煙州老大蘭愣子,還有五年前丹港市區的車明遠,在上峰沒有指示之前,他們就是銅牆鐵壁,連公安局也不願意輕易招惹,與其在毫無結果的事情上拖時間,還不如去多辦些直接利民毫無背景可言的盜竊搶劫案件,況且一般而言,黑道老大與公安局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即便公安們打算潔身自好,可伸手不能打笑臉人,黑道人物總是主動貼上來,長此以往,原則性就漸漸被侵蝕了。與其期待公安局,還不如我自己動手,反正法律不是用來保護我們這種人的。
誰至下午一點四十分,聲波先打電話給我,他的結巴聲音含糊不清,我聽了好半天才聽了個大概,原來聶德寶已經進去了,但是他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看樣子挺專業的,所以聲波不敢貿然跟進。
為此,我專門買了一件深色的大衣,豎起衣領,等到了才發現老廠工跟我的造型一樣。我們三個向里摸了進去,裡面燈光耀眼,強烈的迪士高舞曲震耳欲聾,無數的開放男女在瘋狂地搖擺著。環視了全場,並沒有找到聶德寶。其實我們根本用不著跑進舞池找,聶德寶多半不會下去蹦,他既然是來找¥小姐的,那一定是在哪個房間快活呢。我們當然沒有權力也沒有時間挨個房間查,可是聶德寶弄巧成拙,找了兩個彪形大漢守在門口,我們抬眼一望,就看到了二樓東側的包間門前,那倆傢伙正在傻站著。
國內的黑道,尤其是北方,除非是進行大宗非法交易,如軍火、毒品、走私和拐賣人口,或者是打算報復甚至仇殺的,搶劫銀行的,才會用到火器,不然在一般的場合,哪怕是大規模的聚眾鬥毆,都不會涉及槍枝。因為槍案的負面影響極為惡劣,公安局一般都得一查到底。儘管我們推斷那倆保鏢沒有槍,理由是他們沒有抄口袋,而是把手交叉疊在雞@巴前面。可畢竟只是推測,我們不敢把生命當賭注押上。我就提前將手伸進大衣兜里,緊緊地攥住了槍柄。
“準備好了嗎?”我問他倆。我不知道他倆能否在強大的噪音下面聽辨出我說什麼,不過這沒關係,無論我怎麼做,他倆都回聽我的安排。於是我和老廠工緩緩地踱著步,走向二樓,聲波在下面監視。除了槍,我另外準備了一把鋒利的西瓜刀,倒插在大衣內側。聲波有一根大鐵椎,尖處能把門扎破,老廠工也帶了一把斬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