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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智猝不及防,被一刀劃在背上,皮衣給劃出了一個大口子,袁智二話不說,調頭就往學校的方向跑。他是學校體育組的短跑冠軍,除了刁梓俊以外,本校沒有人能跑得過他。尤邊破是打籃球的,個子高反而討不到便宜。麥新海一個跳躍,一刀狠狠地批過去,尤邊破從下巴邊緣到左臉的眉毛,皮肉學淋淋地翻了出來。尤邊破慘叫著摔倒在地,忍不住直流眼淚,也不光是因為疼得,因為他太害怕了,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孩還敢拖家帶口地找他拼命。
那個民工顯然是花了幾十塊雇來的,好多不安分的民工都在干苦活之餘來學校賣力氣,誰出錢就幫誰打架,這時煙州市區的一大特色,在距離建築工地近的學校,這種現象就更為明顯。儘管從氣勢上民工顯得很土,沒什麼震懾力,但是真動上手,一般人還真打不過民工。可話又說回來,那個民工也許只想來幫忙打兩拳,整個外快花花,也沒料到麥金海敢用刀子下殺手,一時嚇得呆在那裡不敢動了。
麥新海的女朋友看上去文文靜靜,可為了麥新海居然敢砍已經成年的體育生。那個賽大龍幾次想奪下她的刀子卻都沒有成功,手背反而還被花了好幾道口子。麥新海冷不防衝過去,一刀上挑,嵌到賽大龍的下頜骨上,賽大龍頓時哭爹喊娘地在地上打滾。
那個高一的學生看呆了,想往回跑,麥新海的女朋友卻以為他跟尤邊破袁智他們是一夥的,執刀追上去要連他也一塊兒收拾。麥新海並沒阻止,那個時候他充滿仇恨,誰在他跟前他都敢砍。他又回過頭逼近尤邊破,尤邊破那半張臉引來了嗡嗡直叫的蒼蠅,嚇得他以為自己馬上要腐爛了,哭得像個鬼。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離垃圾箱比較近而已。
驀地,一個初中老師看到這個狀況,連忙過去高喊著制止。可麥新海已經殺紅了眼,衝著她揚起了刀。那個老師發出了革命電影上衝鋒號獨有的聲音,一路狂奔著沖向保衛科,麥新海一時竟追不上她。保衛科立即報了警,麥新海的女友一刀砍在那高一學生的大腿上,也把他扎倒了。於是這對雌雄羅剎報仇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下午兩點鐘學校門口來了兩輛警車,警察要去找校長了解情況。尤邊破面部重傷,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到後來索性休學,因為這張臉,到現在也沒說上個媳婦。賽大龍的爸爸有意讓他輟學,給自己的批發店打下手。
誰知道那個無辜被打的高一學生是駱飛的髮小。駱飛不是一般地惱怒,他約齊了高一各個班級熱衷於打架和拔份事業的男生,晚飯時準時到校門口集合。袁智要挽回面子,也把四十多個體育生湊齊。當晚的場面很是壯觀,這些學生加到一起大約接近八十多個,而且仍然在不斷增加。他們在外校的很多朋友以及街頭巷尾不念書的小地包也都趕來助拳,到最後超過了百人,把整條迎翠里的街道都堵死了,這大概是十六中乃至整個煙州學生最囂張的一次聚會。他們情緒激昂,大部分人都希望能通過這一次群毆一戰成名,從此受人尊敬,因此許多過路的成年人都不敢駐足觀望,以免被憤怒的人群淹沒。其實也只有學生打架才有可能有這樣的數量,相反,即便是雄霸一方的黑社會性質集團,犯案的總人數超過50人的也是罕見。
可麥新海和他的女友很浪漫地浪跡天涯,再也沒有回到學校,從此杳無音訊,也不知道警察抓住他們沒有??現在當然知道他的蹤跡了,不過即便是在當時,我仍然認為警察沒有抓獲他們歸案,否則就會大肆渲染,恨不能讓國家主席也知道他們的功績,可到後來派出所那邊也沒動靜了,我想肯定是不了了之了。沒想到現在他竟然跟了厲秋,我倒是沒怎麼注意他,只覺得厲秋的手下個個都驍勇無比敢拚命。
果然,“富麗堂皇”的老闆找人去摸了摸小德提供的住處,那裡早就沒人了。厲秋有很老辣的江湖閱歷和反偵查經驗,在他們打聽到厲秋最新的動向之前,我和楚懷負、老康都要養精蓄銳。等到晚上大約八點鐘左右,我們幾個各吃了一晚排骨飯,輝兒就帶回了消息,張華軍跟他嘀咕了一陣子,復而對老康說:“離我們這兒挺遠的,但是離飛機場近。”
老康知道他什麼意思,點點頭說:“太好了,我跟那個旅行社的夥計打過照面了,說到時候你倆辦完事就立馬混進旅行團,明早八點的客機。”
楚懷負怔了怔:“他不認識我們倆呀。”
老康拍了拍他,跟我們咬了咬耳朵,輕聲說:“有暗號:四化戰鼓咚咚響,攬月捉鱉奔小康!”
我:“……”
楚懷負:“……”
第七十八章 改變方案[本章字數:2930最新更新時間:2012-10-05 10:34: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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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八點,張華軍打電話給老康,說厲秋一連兩個小時沒挪窩,看樣子今晚鐵定住在那裡了。而此時老康、我、楚懷負都在前往那裡的路上。我們乘坐的是一輛陳舊的灰藍色豐田麵包車,司機是阿偉,他在廣州呆了二十多年,對地形非常熟悉。
這一路上我們三人都是血脈賁張,想到要大幹一場,即便月色昏沉,仍然覺得亢奮無比。然而車開了大約一個半鐘頭,速度一直在90以上,卻依然像還有很長的路在等著我們似的,離目標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