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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廣東小孩一聽,臉色有點變化。我們心裡都是一喜,因為東北人的狠是出了名的,即便在廣州,東北人的名聲也很響,我們借用一下作為護身符,也無可厚非。那幾個小孩轉過身匆匆地跑了,還不時地回頭看。我也來了句韻味十足的東北話:“看啥玩意兒?滾你媽的!”
老康得意地說:“行了行了,叫服務員再做一次,咱們吃飽了好走路。”
這時候我們發現那仨修車的小孩不見了,我就先到馬路對過,試了試車,好像沒問題了,也許小孩修完車就跑了。等我回來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大對頭,乍一看,原來那四個學生捲土重來,還帶了大約四八個人,最大的約摸有二十五六,都提著鋼管和長刀,朝我們氣勢洶洶地逼過來。心裡格登一聲,頓時想到,對廣東人來講,東北人雖然可怕,卻大多數是黑戶口,嚴打的時候往往都被當成替罪羊。而本地,尤其是現在處於村子裡,本村人都是受地方保護的,不然他們絕不會這麼“使漲”。
老康大吼一聲,一腳把桌子掀翻,本來這一聲吼和這個威風的動作使得他看上去豪氣干雲,我們還以為他是個老油條,誰知他掉頭就跑,還啊啊地叫。我們只等跟上去,然後從身上摸軍用匕首。老康身上雖然有槍,但不敢隨便亮出來。等到了馬路對面,我們就要上車了,可車後面的GG牌後又鑽出來五六個拿棍子的少年。我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喊,脖頸子就被鐵棍擦了一下,只感到一陣短暫的灼熱,仿佛脖子射¥精了。
第七十二章 血腥殘酷史[本章字數:2317最新更新時間:2012-09-14 08:19: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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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用軍用匕首來回瞎比劃,這玩意兒實在是太短,才揮舞了幾下,就被一棍子砸落,我的手脖子更是腫起一塊兒。我想溜,但身前身後足足有四個人,只能大喊著:“康哥開槍啊!”
老康的肩膀已經紅了,我猜他也可能有點兒後悔,正打算儘快掏出來,可是又被一棍子掃在膝蓋骨上,嗷一聲摔倒了。我見楚懷負也難以招架,連忙拿出那個“厲角”,這玩藝剛拔出鞘來就跟一根鋼管狠狠一撞,鋼管頓時一下子脫手而出,那小子的手心估計也擦破了皮。我胡亂揮舞著厲角,大吼著:“老康!快兒點!”
老康“啊??”一聲,揚起了槍。一個黃毛小子在這幾秒鐘內試圖奪取這個戰利品,但他很快發現難以成功,迅速招呼同夥逃開了。我們望著這些小子,心有餘悸,沒想到現在的小子這麼強悍。我給砸了好幾棍子但沒受刀傷,楚懷負和老康分別在背上和肩膀上給劃了一下子,好在也只是淺痕,但給風一吹,突然覺得有些辣。
回到車上,老康抽了半天煙,才說:“我們不能在外面等那個人了,這兩天得找個熟人的地方躲一躲。我以前有個朋友叫梁波,我們找他去。”
老康說,梁波原本是正宗煙州人,70年代末80年代初,煙州有六大哥:白金東、嚴震寰、趙天心、秦玉卿、蘭愣子蘭國輝、午餐肉吳燦。
白金東的爹是軍區的旅長,參加過革命,所以他那個大院孩子多,自己拉了一幫小兄弟,在文@革的時候斗保皇派。改革開放以後最早下海,弄漁船搞捕撈養殖,往南方造廉價的磁帶,和秦玉卿一起倒騰廣州和香港的假名牌,一口氣成了大老闆,掙了接近百萬,那時候一百萬當錢,算是大富豪了。白金東90年代初就去了溫州,一直沒回來,當時他在煙州的時候,秦玉卿、趙天心全都叫他哥,是煙州公認的黑道仲裁者,說一不二。
趙天心就是趙家的後人,98年病死了。秦玉卿是秦伯乾的哥哥,是當時煙州的一個什麼局長,現在在丹港。蘭國輝蘭愣子就不用介紹了,靠著拳頭刀槍打出來的大哥,當時成四海和姚金頂都是他小弟,跟著他壓腿的。83年嚴打,他們一個不剩的全都進去了,成四海和姚金頂判得輕,90年代初就放出來了,然後也學著買賣魚貨,倒騰服裝,炒個股,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干,93年左右房產業興起,他們倆就都養了“拔釘拆遷辦”,一下子發起來了。
吳燦就是比較悲慘的一個老大哥了,當年他跟白金東嚴震寰不相伯仲,手底下很多東北人新疆人,什麼狠角色都有,可惜他就是不會做買賣,而且火爆,會落禍卻不會收拾。88年放出來,四十歲左右,那陣子秦伯乾靠著哥哥這棵大樹一口氣撐起來了,而邢坤那時候還在日本當老實人,沒回來。
梁波當時就是跟著吳燦的,這說明他跟吳燦本人一樣沒有眼光,選錯了前途。而嚴震寰是煙州最早開娛樂場所的發家的,當時流行霹靂舞,他就開歌舞廳,叫“滿山紅”,把革命歌曲調了音弄成迪斯科版,順便弄倆外地戶口的小姐賣賣淫。有這麼一天吳燦和梁波在滿山紅跳舞,跟個人吵吵起來了。那人說自己大哥就是嚴震寰,午餐肉喝多了不慣他毛病,當場上來給了一巴掌,嚴震寰正好從包間出來看見了,臉上掛不住,問吳燦說,你那是在扇我麼?
吳燦也挺忌憚他的,說沒有,你想多了。嚴震寰朝那個小伙吼了一嗓子,說你少在這兒丟人現眼,給我滾。吳燦知道嚴震寰是在指桑罵槐地說自己,因為他以前跟嚴震寰因為一批錄音帶的事兒也不大對付,所以怒氣沖沖地走了,回去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