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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羅嗦了!上車!”秦警官用力一推,將他送進了麵包車中。趙天心頓時覺得自己墮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兩個月後,趙天心47人特大黑幫該判的判,該殺的殺,趙天心本人也被判死緩。
同一年,吳國琛被調到豐寧區,任命為區公安局副局長,主管刑偵。
市里各大學校的孩子們,在鬥毆之前相互威脅的話語中,也沒有再提“趙天心”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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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10日,教師節。
炎熱的8月已過,煙州的氣溫開始轉涼,秋風颯颯,陽光變得無精打采,空氣中散發著海風中攜來的腥味,一連幾天都是陰天。
一架從東京出發的飛機緩緩降落在煙州的跑道上。
飛機上的乘客排著隊走出來,辛寬和楚懷負也在其中,兩個人都推著大行李箱,穿著也很洋氣,看上去精神也不錯。辛寬一米七五不到,但挺敦實,帶著一副薄薄的眼鏡,臉上總帶著溫厚的笑容。楚懷負瘦乾乾地,大約有一米八左右,還稍微有些駝,他覺得這些特徵都很符合英國紳士的派頭,就不再刮鬍子了,鼻子下面留著梁朝偉式的個性鬍鬚。他倆都只有二十出頭,可是步伐卻比同齡人穩沉多了。
辛寬掏出地圖計算了半天,和楚懷負打了輛車。煙州的司機比較愛聊天,尤其是外地的遊客更是他們侃大山的對象,因為這個原本不起眼的小漁村發展成為名列前茅的全國經濟大市,作為北方沿海開放城市的代表,使得無論從事什麼行業的煙州人骨子裡都有一種自豪感。司機天南地北地侃,從薩達姆和小布希說到喀斯特湖的哲羅鮭水怪,當然,重點還是要把全煙州的美景和特產介紹給他倆。
二人一直靜靜地聆聽,一直沒有說什麼,在經過乾隆大廈的時候,辛寬似乎被眼前這棟上百米的巨人建築震撼了一下,輕聲問:“這個……”
“哦,這乾隆大廈可了不得呀,幾乎包括了房地產、飲食、養殖、藥品、娛樂、礦業、果蔬等等煙州主要的產業,是這座城市的經濟支柱,聽說總資產有好幾十個億呢。老闆秦伯乾可有勢力了,他哥哥在濱都當大官,他本人還有各種頭銜,市長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
辛寬凝視著大廈,眯了眯眼睛。
停車之後,辛寬塞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說:“不用找了。”
司機有點懷疑地對著陽痿的太陽光看了半天錢,辛寬笑笑說:“司機師傅,這錢沒有假,你放心。我知道干你這行的不容易,風裡來雨里去的。我有個親戚也是幹這個的,所以我挺有感觸的。這錢你拿著吧。”
司機確定錢是真的之後,打消了一切疑慮,連聲謝道:“還是海外僑胞兄弟出手大方哈!”
楚懷負摸出兩人在東京請當地中國造假者製造的兩張假身份證,走進他們選定的賓館,遞給服務員。服務員小姐帶他們來到樓上的房間。辛寬好久沒有吃到家鄉菜了,點了一大串,如果不是他們出手闊綽,服務員真不相信他們能全吃得進去。同時楚懷負還遞給服務員一沓錢,讓她去對面的商場買幾套比較普通但上檔次的衣服和一款隨身聽,剩下的當做小費,服務員歡天喜地地跑出去了。
吩咐服務員不要打擾之後,辛寬小心地關緊門,然後四下打量著房間,並在陽台眺望所能看到的風景。半晌,辛寬拉上窗簾,才回到軟床上,把行李箱的四包東西倒了出來,並把第一包推給楚懷負:“檢查一下。”
楚懷負把包打開,裡面竟然閃出了耀眼華貴的光暈??裡面大大小小不同顏色的鑽石,至少有上百顆。楚懷負從中挑出幾對,說:“按照原計劃,這些我會按時藏到約定的地點。”
辛寬把第二包打開,裡面是一沓沓的鈔票,都是用第一包中的一粒鑽石換取的。他把錢取出一部分,準備等新衣服買來之後,再裝進去。
楚懷負抬頭看了一眼辛寬,問:“你不打算去買槍?”
辛寬搖搖頭:“這不是東京,不大容易能買到。再說煙州總共也沒有幾把槍,一去買的話,一傳開來誰都知道咱們回來了。放心,這些東西絕對夠用,別說還有這個呢,是不是?”
辛寬晃了一下左手的白色大手錶,像孩子惡作劇得逞了那樣得意地笑笑。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辛寬警惕地問:“哪位?”
“先生,您點的菜和要買的物品。”
“你放在門外吧,我們自己推進來。謝謝。有事情我們會通知你,暫時別來打攪我們了好嗎?”
服務員滿口答應著走開了,她已經得到一筆不小的好處。辛寬打開門,把餐具車上的飯菜端下來,然後把兩大袋衣物扔到床上。關上門後,服務員知趣地回來推著車走了。楚懷負一邊往新衣服的口袋裝錢,一邊問:“你買隨身聽幹什麼?又不是小孩,還要聽音樂辦事,真服了你了,要買怎麼不乾脆買個MP3?現在聽說MP4都出來了……”
看著楚懷負在鏡子前擺著姿勢,辛寬緩緩地說:“我們的經歷這麼有傳奇色彩,我可不想讓它變成秘密,等咱們辦完事再離開的時候,我必須留下點有價值的東西。”
楚懷負無奈地一撇嘴,轉身去浴室洗澡了。辛寬坐到飯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百事可樂,然後對著錄音機開始錄音:“我叫辛寬,我現在要向大家講一個很長的故事,請原諒我沒有什麼修飾詞的口語化表達,因為這個故事是真實的,實在不需要多加什麼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