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駱飛似乎有些心軟,想說兩句中聽的話安撫我,但接著我立即把眼睛剝開,很快地把刀子指到他胸口,然後用左手砸著自己的胸口喊:“但是!!……但是你們這幫逼,就會欺負人……你記住,我不靠著沐春,我的名字叫辛寬,我不是什麼新出來的菜刀寬剪子窄,我就是個絕對不受別人欺負的人!我不管個**法律上說什麼,法律從來沒保護我,媽了個逼我殺了你我就是法律!記清亮了……我不怕樹敵多少,你要是不舒爽你去告訴刁梓俊,你告訴城陽十三逼,告訴你的大小孟兄弟也行,都別來我面前放騷,要不然他們的爸爸媽媽都住在地球上,我遲早能找著,聽懂了?”
駱飛輕輕地笑著把臉移開:“你……你激動什麼?”但是駱飛身後的流氓們不答應了,他們都是大小孟的店員,聽到我把大小孟糟蹋了一頓,立馬靠上來??等他們靠到駱飛這個位置,就能夠完全、正確地明白我的感受,也沒有什麼新的舉動了。
我說恁(你們)都圍上來幹什麼?覺得自己**長麼?想切下來作罐頭支援婦聯麼?
都不說話。
我繼續說:“不光是這樣,我現在也就是個沒破戒的和尚,我只要破一次以後幹什麼都無所謂了。從今天開始!”我驀地提高聲音,依次指著譚敬奇、左善、萬國森,高聲叫:“從今天開始,你!你!你!恁所有人全都往這裡看對啦就往我這裡看!看清楚!我叫辛寬!我是煙州十六中的鬼!誰敢欺負我,包括打我、罵我、侮辱、挑釁、諷刺,挖苦、誹謗,污衊,”我把袖子一擼,忍著精神上已經準備好的疼痛,在左臂上狠狠劃了一道,可能是沒什麼經驗,我用力過了頭,前臂的一塊皮整個翻上來了一小塊,疼得我又嚎了一聲,踉踉蹌蹌地抖了兩下,我的左手立即就變得猩紅。
“我就殺誰,講完!”我又重新站起來,巴小武連忙扶住我,我的臉有點蒼白,微顫著嘴唇輕聲說:“幫個忙,我裝完逼了,得上醫院……。”
孫靖在另一邊攙著我,誇獎說:“哥,你太威了!”高一的很多新生都紛紛地向我這邊圍過來。
可能是因為意志方面更堅強了,我這次也就是包紮了一下,確定不會感染,第二天又來上學了。只不過麻煩在左手一直不能動,睡覺只能朝一面,難受得慌。我倒不是喜歡自虐,但我個人認為這可以更加激勵自己的鬥志,敢傷自己的人還不敢傷別人麼?
我再度看見譚敬奇、左善他們的時候,主動打招呼說:“哎呀,這不是譚校長和左盟主麼?最近可好?”
左善不敢回頭看,譚敬奇轉過來,很勉強地笑著說:“寬子,咱們都是朋友,我也沒得罪過你,你總不能連我也恨吧?要不咱們今晚……”
我沒等他說完就轉身去廁所了,迎面遇見萬國森,他看到我先是明顯地抖了一下,然後很窘迫地把臉偏過去,我連忙湊過去,他把臉往右我就把臉往右,他往左我再往左,最後他忍不住恨恨地說寬哥我都叫你哥了,我真錯了!你要是想砸死我你就砸吧!
我說不是啊,我就是記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這裡,而且互相都很客氣地擦肩而過了。不記得了?
他低著頭說記得。
我去買盒飯,買筆記本,買各種東西,隊伍都會主動讓了口子給我。食堂里的座,廁所里的坑,我坐過的地方一般沒人再坐,因為我有不定期巡迴的習慣。我對像我一樣老實內向的學生都非常客氣,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以一個亡命徒的形象出現,我還是要爭取大多數。我從不收任何人的保護費,我從來不會幫著自己的“小弟”去欺負別人,遇到兩伙學生打架我也就是過去說一聲哥哥們別打了,要是不太放心我再折回來再重複一遍,一般來講效果都不錯。我儘可能地對老師很恭敬,除非是新來的老師,我不得不在放學後等在車庫他們的車旁把我的做人原則詳細地講兩個鐘頭。
我有時候想到這些都能笑出眼淚來:怎麼回事?變了,變成這樣?我不喜歡原來的樣子,那原來又什麼樣?……
這個學校在高二下半年的四個多月里變得很安靜。
第四十章 鄉下尋秦記(一)[本章字數:3812最新更新時間:2012-07-20 12:26:43.0]
----------------------------------------------------
我的左手足足等了四十多天才徹底消除了痛楚,可是那道疤痕變得深紅髮紫,可能難以消除了。那段日子體校的學生再也沒有來我們學校鬧事,不今日此,他們更害怕我們過去照他們的麻煩,這只能說明他們還不是很了解我的想法。那個小子的父母本來真的打算要我賠償,可是其父聽說過沐春大名,又新近聽說我自殘,以為我心理變態,不敢進一步逼迫我,所以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說到底,那幾個警察暗中使了不少勁。至於段海坤他們,乾脆就沒了影,李歐清那段那段豪言壯語連同他本人也再沒出現過。然而我也不是那種只記得“奪餑餑之恨”、心胸狹窄的小人,我覺得現在報復他們也沒什麼意思了,而且我一般不喜歡主動攻擊別人,也就沒再提這些事情,反正如今沒有哪個當年的同學會說我當年如何如何,他們都沉默了。還有學校本級部以及高一級部的幾個女生,有意地跟我接近,說寬哥你沒女朋友,不如我跟你吧。我知道這些女學生喜歡威風而已,除此之外,我並沒有任何地方值得她們青睞。這麼多年來我對漂亮的女學生一直保存著自始至終難以改變的偏見,但與過去不同的是,她們不但不敢再嘲笑我,反而加倍地恭維我,我卻可以毫不留情地罵,你們這幫騷蹄子!她們也只能尷尬地笑,而不敢有任何還嘴的行為,更別提找她們的男朋友“收拾”我了。我單單從這方面,就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淋漓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