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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那麼你什麼都不要,是嗎?金錢、權力,一般人都想要的東西。再送一張支票給少年之家也不能改變我的處境?”
“不能。”
他點點頭,一隻手指摸了摸下巴尖,說:“我不知道誰殺了雅布隆。”
“我假定是這樣。”
“我沒下令叫人殺他。”
“指令來自你。不管怎樣,你是領頭的。”
“可能吧。”
我看著他。
“我寧願相信另一種可能,”他說,“那天你告訴我已經找到兇手時,我感到如釋重負。不是因為我覺得謀殺案可能指向我而我將會接受什麼審判,是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對他的死是否要負什麼責任。”
“你沒有直接下令?”
“沒有,當然沒有。我並不想要他死。”
“但是在你的組織中有人——”
他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某人想掌控事態。我……曾經對幾個人透露被勒索,想找出是否有拒絕雅布隆勒索的辦法。重點是設法獲得雅布隆永遠的緘默。勒索的麻煩就是你得永不停止地付出。這個循環永不止息,無法控制。”
“所以就有人開車撞‘陀螺’,想嚇退他。”
“看起來是的。”
“而那件事沒奏效之後,某人雇某人去雇某人幹掉他。”
“我想是這樣。你無法證明它。甚至,我也無法證明。”
“但你知道事情就是這麼進行的,不是嗎?因為你曾經警告我,一次付清後,如果我再勒索你,你會讓我死。”
“我真的那麼說嗎?”
“我想你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哈森達爾先生。那個時候我應該看出這句話的意義。你正想著從軍械庫里拿出武器來進行謀殺。因為你已經用過一次。”
“我從來沒有一絲要雅布隆死的念頭。”
我站起來,說:“我以前曾讀過托瑪斯·貝克特的故事。他是某個英格蘭國王,亨利王朝成員之一,我想是亨利二世最親信的人。”
“我想我看過類似的文章。”
“你知道這故事?當他成為坎特伯雷大主教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亨利的夥伴,而按照他的良知辦事。亨利著慌了,而且讓一個部下知道這個情況。‘噢!誰能助我駕馭那個難馴的牧師!’”
“但他從來沒想過要讓托瑪斯被殺啊。”
“這就是他的故事,”我同意他的說法,“他的部下以為亨利已經發布了弄死托瑪斯的許可令。亨利壓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只是發發牢騷而已,所以當他聽到托瑪斯的死訊時心亂如麻。或者至少他假裝心亂如麻。他沒有參與其事,所以我們不能怪他。”
“而你認為亨利應該負責。”
“我是說我不會投票選他做紐約州長。”
他喝光了酒,把杯子放回吧檯,坐回椅子,蹺起一條腿。他說:“如果我競選州長——”
“那麼本州的每一家大報都會獲得一套完整的那種照片。除非你,宣布退出競選州長,它們就都會在它們原來在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非常安全的所在。”
“那麼我別無選擇。”
“沒有。”
“沒別的機會。”
“沒有。”
“我可以讓那個人為雅布隆之死負責。”
“也許你會。也可能你不會。但那有什麼好處?他必然是個職業殺手,而且沒有證據能顯示他和你或雅布隆有什麼牽連,更別說讓他受審了。同時你也不能指望他不把你供出來。”
“你把事情弄得太複雜了,斯卡德。”
“我是把事情簡單化。你所要做的,只是忘掉當州長那件事罷了。”
“我會是一個出色的州長。如果你喜歡歷史故事的話,你會更體諒亨利二世。他可以說是英格蘭最優秀的君主之一。”
“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告訴我有關亨利的其他故事。我發覺他對這個主題知之甚詳。那些故事都很有意思,但我沒用心聽。接著他繼續告訴我一些他將如何做一個好州長、他將為州民完成什麼。
我很快地打斷他。我說:“你有很多計劃,但那不代表什麼。你不會是個好州長。你也不會是個州長,因為我不會讓你得逞。而你不會是好州長的原因是,你‘知人善任’的結果造成謀殺。這就足以使你失去資格。”
“我可以換掉那些人。”
“我可不知道你換了沒。而且,那些人不是重點。”
“我明白了。”他又嘆了口氣,“他不是個正當的人,你知道的。我這樣說不是在為謀殺辯解。他是個小角色、差勁的勒索者。他先是設陷阱讓我掉下去,利用一個人的弱點,然後想壓榨我的血汗。”
“他確實不是正當人。”我同意。
“然而他被謀殺的事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不喜歡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