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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
瞬間,隔壁傳來驚呼,此時大家終於醒悟過來,猛地起身。
“阿木!”“木村君!”“喂,你沒事吧?!”“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天使兔團員紛紛怒斥嬉遊,同時匆匆忙忙跑出八號房,進入隔壁的房間。
“啊啊啊……”“阿木!”“餵!”
嬉遊從容不迫地拿著弓槍,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天使兔劇團的悲鳴,我走到他身邊,開始檢查牆上的大洞。洞穴的表面非常光滑,並不像是硬鑿開牆壁製造的。應該在建造房子的時候就設計了這個洞穴,或者是將整面牆推倒,再重新建造了一面留有空洞的牆壁。如此一來,就只有房子的主人能完成如此大的工程。所以,製造了這個洞穴的大概就是三田村三郎吧。而這個方形洞穴的另一端並不是水泥牆,而是同樣虛設其上的壁紙。或許,這個洞穴就是為了通往九號房而造的,而且有人還在兩端鋪設壁紙,將其隱藏起來。在九號房那邊的壁紙上,有一個小小的破洞,我把臉湊過去仔細觀察,看到對面有個人背部中箭摔倒在地,鮮紅的血液不斷流淌。
但那並不是木村。
“鏘鏘!唔哈哈哈”,我聽到木村的笑聲,緊接著又聽到天使兔的人在說:“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咦,這是個圈套嗎?”
在壁紙的另一頭,那個倒在地上的書堆里,“血”流不止的只是個塑料模特。雖然被套上了跟木村相似的假髮和衣服,但那裸露出來的純白色塑料肌膚還是一眼就能看穿。不過想必正是因為能夠被一眼看穿,他才故意使用了塑料模特。這就是名偵探流的所謂“實證實驗”吧。
我直起身,盯著嬉遊。他因為嚇唬了一下天使兔團員,正露出一臉得意的表情,但在他那自得的樣子中,我依舊能感受到其強烈的意志。
“蝶空寺先生,我想問下,你真的有勝算嗎?”同樣留在房間內的美神二琉主問道。嬉遊只是微笑,並不作答。雖然同是天使兔的成員,但並不愧其名偵探稱號,一眼就看穿了嬉遊伎倆的本鄉塔克西塔克西看著他臉上的微笑,對他說:“我說你啊,我倒是不介意你使喚我們劇團的成員,不過那可不代表你可以讓他們涉險哦。”
面對這個要求,嬉遊作出了回應:“不會有問題的,因為這種事情除了名偵探之外,其他的人還是很難做到的。”
哪種事情?我感到萬分疑惑,卻沒有機會提出問題。
嬉遊已經把弓槍放回洞中,走出了八號房,於是我和二琉主、本鄉也隨後而去。“啊,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提出問題的是一直待在九號房的木村。“搞什麼啊,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跑過來幫忙了?”他的同伴開始嘲笑他。但嬉遊一旦開始解說,大家就都閉上了嘴。甚至連中央大廳的警察們也停下腳步,安靜地看著這邊的情況。
“非常抱歉,讓你們受到驚嚇了。但是實際操作一遍對我即將開始的解說是非常重要的。”說到這兒,嬉遊淺笑一下。“不過,說是不希望你們受到驚嚇……其實也不盡如此,我還是希望嚇嚇各位,以便讓你們能夠更好地理解我接下來的說明。好了,正如各位所見,只要通過那個洞穴,就能在八號房內射中正在九號房工作的暗病院先生的背部。因為暗病院先生所使用的椅子正像各位剛才所看到的,是那種靠背非常低,能把腰部以上的整個背部都暴露出來的矮背板凳,所以兇手能夠瞄準的目標還是非常大的。因此,暗病院先生就在昨天深夜,進入書房工作時,被兇手從八號房那個隱藏的洞穴射出利箭,倒在了地上,就像那樣。”嬉遊指指書房中渾身是血的塑料模特。
“但嚴格來說,暗病院先生並沒有倒在地上,”嬉遊繼續說,“而是倒在了讀到一半就堆在地板上,再也沒有動過的那一大堆書上。所以,他流出來的血幾乎沒有沾到地板,而是被他身下的那些書吸收了。地板依舊乾淨如初。”
嬉遊說完,大家好像預感到了什麼,齊齊靜默下來。我也一樣。地板依舊乾淨如初嗎,啊啊啊,然後呢?
“然後兇手就對書房那頭被箭射穿的壁紙進行了緊急處理,再重新貼好臥室這邊事先撕下來的壁紙,把弓槍留在洞穴中,離開了八號房。當然,這個時候在中央大廳還有幾位天使兔的成員,所以他可以讓他們目睹自己進入八號房又出來。也就是說,兇手利用他們製造了自己並未進入九號房的不在場證據。雖然這在之後有可能不需要用到,但在兇手展開下一步工作前,暗病院先生的屍體隨時可能被人發現。所以他才做了這個暫時的應急措施。但如果暗病院先生的遺體真的在書房中被發現,因為除了受害者以外沒有任何人進出過這個房間,所以這個事件就會作為密室殺人事件展開調查,對現場進行地毯式搜索的警察們有可能很快就會發現壁紙上的修繕痕跡。壁紙上的洞一旦被發現,被其遮蔽的洞穴也一定會大白於天下,因此弓槍就會暴露,只要他們再找出八號房壁紙上的破綻,那麼當著天使兔團員進出過八號房的兇手就會遭到懷疑了。所以兇手對壁紙的處理僅僅是以防萬一的應急措施,最理想的情況則是在暗病院先生被發現前將其轉移到別的地方。而兇手的運氣也出奇地好,那天晚上沒有任何人到書房裡尋找鳳梨居的主人,而是陸續離開了大廳和走廊,進入自己的房間就寢了。不久之後,兇手悄悄離開自己的房間,摸到書房裡,將其中數量巨大的書本轉移了一部分到房間外面,細心地把它們從九號房的入口經過八號房,沿著樓梯一直鋪到二樓的七號房門前。然後他拽著暗病院先生的遺體,沿著書本鋪就的地毯將其拖到二樓走廊,並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