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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痴人說夢了,笨蛋。現在不是作詩的時候。”
“……那些‘古怪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某個人‘創造’出來的哦。”
“無聊。如果‘世界’是由‘生活在其中的人們’的‘意識’創造出來的,那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些事情難道就是我創造出來的嗎?”
“創造者並不只有星期三先生一個人哦。這些事情是通過星期三先生和周圍一些人的意識相互作用創造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單靠某個人腦子裡想的東西是不可能讓‘事實’和‘事件’發生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某人採取了實際行動。”
“但那個某人跟我和星期三先生不一樣,他肯定有著異於常人且堅定的世界觀。所以才會讓這些古怪的事情發生。”
“我現在沒時間陪你進行這個思考。”
“但思考不是偵探必備的本領嗎?”
“同時還要有所行動。現在沒有必要去探討什麼偵探的定義,還是回到行動的話題上吧。告訴我,你剛才閉上眼睛後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的是水星C先生‘死後的世界’啊。”
“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應該是他個人的隱私吧……話說回來,這也是人類最為根本的地方,所以我是不能到處亂說的。不過,按照我對水星C先生的印象來說,那個地方倒是非常出乎我意料的,應該說,那裡的風景還是很漂亮的。雖然依舊有種讓人心煩意亂的奇怪感覺。”
“跟你的景色相比呢?”
“不,我是無法單純地進入我的‘死後世界’的。因為在我的意識中,認為‘彼世’和‘既非彼世也非現世的中立之地’是由意識支配著的。所以我一旦進入自己的死後世界,就會變成身在其中,卻同時游離其外進行觀察。簡單來說,我的世界就會像一條蛇把自己從尾巴開始吞掉一樣迅速收縮並最終消失。當世界開始扭曲收縮的時候,我就被彈到外圍,旁觀那個迅速縮小的世界,然後在這樣的狀況下,我又會發現‘啊,好像這個也是我的死後世界啊’,對不對?然後本來在自己外側的世界又會開始變形收縮,我又會再次被彈到外面。然後,在反覆經歷這種場景的時候,我又會發現這種反覆重演也包含在‘我的死後世界觀’裡面,於是整個世界的蛻變就會猛然加速,最後出現一個大洞,我便會落入其中。我很害怕,一旦掉進那種地方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我趕緊離開了自己的‘死後世界’,從此再也沒有進去過。從那以後,我就只讓自己進入別人的死後世界了。而且現在我很害怕自己會死去。正因為我知道自己死後會前往什麼樣的地方,因此才會對自己死後的去向一無所知,同時感到異常不安。那個大洞的盡頭到底有些什麼呢?”
“……哼。如果‘意識’真的能創造‘世界’,那聽完你的這番話,我的‘死後世界’也會變成跟你一樣的自噬蛇構造了不是嗎?”
“啊。”
“啊有什麼用啊白痴。”
“不,我不是在‘啊’那個,我是在想,莫非星期三先生已經相信我的話了嗎?”
“誰會相信你的話啊。我只是知道了世界上還有像你這種整天胡思亂想的人而已。”
“這種想法說不定就會影響星期三先生的世界觀哦。我突然覺得,人與人的接觸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你那種噁心的性格到底是從哪裡生出來的啊。”
07
櫻月淡雪是否真的到達了自己一直對其感到不安的“死後世界”昵?他是否穿過了讓世界不斷發生蛻變那個“洞穴”呢?
我坐在鳳梨居二樓七號房,木村大介的床邊,所有的指頭上都塗滿了慶大黴素,包裹在繃帶里,當我正在包紮的時候,本鄉塔克西塔克西衝進木村的房間。
“我們發現加藤已經死了。”
“什麼?”感到萬分震驚,正要站起來的我被本鄉塔克西塔克西按住。
“你坐著就好。現在我要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剛才說自己去了‘鳳梨居大劇院’對吧,那個大劇院在什麼地方?”
“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啊。”
“不對。剛才你接受加藤的建議睡下後,不是到了一個地方嗎。我想問的是,你當時看到的‘鳳梨居大劇院’到底在哪裡?”
“聖地亞哥的洛馬角啊。”
“OK。你還看到許多名偵探聚集在那裡對吧?”
“是啊。好了,你先坐下來再說吧。”
“不行。我必須儘快解決這個事件。”
說完,本鄉塔克西塔克西含著眼淚準備離開房間。我覺得他應該找個地方自己安靜一下,或者跟同樣悲傷的夥伴們在一起坐坐。但對認真起來的名偵探來說,可能儘快開始對事件的推理才是最能分散自己悲傷情緒的方法吧,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阻止他了。
可是,我還是想問他一個問題。
“那個叫櫻月的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