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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那個可能性不太高的假設,以下的想法可能比較靠譜。

    眼前這個“長大的梢”是偽裝成“十一年後的梢”的假貨。

    而這個假貨肯定是懷著某種目的來接近並騙取我的信任,想伺機加害於我。“未來的信件”“苦命鴛鴦”,這些就算是謊言,也實在是很吸引人。可能我就是被這種大膽的謊言所蒙蔽了。而那棵銀杏樹下的刀叉,肯定也是她看到我掩埋的場景後,即興上演了又一出騙局罷了。她肯定在我拿出宇野千代餐具的時候就已經穿越過來,並躲在一邊看著。對啊,歸根結底,無論我多麼慎重地思考這個問題,始終還是被梢忽大忽小的身體給誤導了。只用找到刀叉這件事是無法充分認定“梢”的真實性的。在她叫我期待諾瑪·布朗之後,諾瑪化的勺子雖然真的出現了,但這也一定只是巧合而已,那則所謂的預言搞不好只是一段貌似意味深長,實則毫無意義的隨口說說而已。那種暖昧的說法,細究起來的話可以有無數種“實現”的方式。我們的人生還很長遠,指不定什麼時候,諾瑪·布朗本人就真的會和我發生某種形式的接觸。或者我還會遇到其他酷似諾瑪·布朗的女性,也有可能是某種具有“諾瑪·布朗性質”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惡,我真的被巧妙利用了曖昧言語的騙局和偶爾出現的巧合所誤導,自己把自己給玩弄了嗎?我對諾瑪·布朗的這種奇怪的執著,是否也在自稱“長大的梢”的那個假貨的計算範圍之內呢?  

    “長大的梢”現在就坐在我面前的床上,垂著雙腳。我抬起頭,與她的目光相遇。她似乎被眼前的混亂狀況驚呆了,暫時沒來得及對此產生任何的懷疑或思考。當然這也不怪她。“梢”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還不清楚“島田桔梗”、“熊貓死忠”和梢下體……深處,也就是子宮裡出現的那四根手指的事情。從頭到尾目睹了一切的只有我一個人。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這是真的嗎?

    這會不會又是某個能夠自由進出“小小梢”身體的人為了玩弄我而準備的,另外一場出人意料的巧妙即興演出?也許“梢”根本就沒有穿越過時空,而是某個帶有惡意的人進入梢體內後,為了動搖我的信念而編造的龐大謊言的一部分?

    “迪斯科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坐在床上的“梢”用顫抖的聲音問我,她究竟是誰呢?“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沒事吧,迪斯科先生?”

    “哦,這也太奇怪了,居然全是一樣的指頭。哈哈。”床的另一端傳來水星C的話語,我勉強撐起身體,越過“梢”坐著的床,看到水星C在另一端,手上平行排列著四根手指,正眯著眼睛細看。他用另一隻手捏起其中一根仔細端詳,說,“指紋大致都差不多,指甲的形狀和關節兩側的紋路都一樣。真的一模一樣。我看啊,這些肯定都是同一根手指,有可能另外三根是複製品,也有可能四根都是複製品。”  

    他在胡說什麼?“讓我看看。”我說。

    水星C的笑臉轉向我,同時飛過來的還有四根手指。我條件反射地側過身,那些手指都掉在了地上。

    “雖說如此,但那些複製品用單純的克隆技術是無法解釋的啊。”水星C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東西,我也湊過去觀察。“第一關節和第二關節之間的輕微擦傷,還有指甲左側倒刺的位置都一樣,這太有問題了。哼哼,連指甲根上的軟皮也一樣啊。看來……這些手指說不定能打開哪個地方的金庫大門吧?如果是那樣,我就能理解這個堪比假鈔製作的充滿熱情的精巧複製了……話說回來,這該不會是什麼行為藝術吧?”我不顧水星C的嘮叨,彎向地板仔細觀察那四根手指,然後摸摸自己左手的中指。它還在。但那四根被切斷的手指也如此真實地擺在我面前。我又摸摸它們。能摸到。它們是真實存在的。有四個人同時被切斷了手指嗎……克隆?那這些手指就不是四個人的,而是一個人的?但就算某個人擁有四個克隆的自己,也不可能在同一根手指的同一個位置有同樣的擦傷吧?

    肯定不是巧合。這樣一來,就像水星C所說的,有人收集了這四根克隆手指,並對它們進行過加工。可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在什麼場合,倒刺的位置都不可能決定任何東西。

    那麼,難道這真的就是行為藝術嗎……怎麼可能。我覺得還沒有人能具備利用克隆技術實現行為藝術的技術和精神餘裕……此時,我根據我的經驗得出了一個別人無法設想的假設。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但會不會是散落於多元宇宙論世界中的四名同一人物通過蟲洞到達了同一宇宙的同一時空,他們的手指在那裡被切斷,而那被切斷的四根手指則被集中起來放入了梢的下體呢?但是那種事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那梢的時間跳躍和島田桔梗的闖入可能也都是那個人造成的。

    熊貓死忠。

    可是熊貓死忠要如何連接到梢的性器中呢?而且是處在這個時空的,待在我身邊的這個小小梢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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